余名刺客朝苏孟辞袭来,他跳下马,一边挥剑乱砍,一边往前冲,想去找他弟弟。
贺义率护卫赶来,他替苏孟辞开路,连砍几人,可这群刺客身手不凡,一般护卫难敌,死伤不少。
刺客见牵制不住贺义,杀不了苏孟辞,便吹着暗号撤离,贺义擒下一人,匕首抵在刺客颈间。
苏孟辞在满地的尸首里找了一圈,连旁边的草堆都翻了一遍,却没见到他弟弟。
他慌得六神无主,脸色惨白,回头一看贺义擒住了刺客,忙奔了过去。
“我弟弟在哪?!”
刺客吐出一口血污,睨着眼不肯开口。
匕首在他喉间划出道血痕,贺义冷声说:“我有千百种法子教你生不如死。”
刺客哈哈大笑,看向苏孟辞道:“他逃到林子里去了,十几个兄弟去追了,今天我们杀不了你,可阎王老子不会放过你兄弟!”
贺义扬手割了他喉咙,刚甩去手上血污,苏孟辞就已经转身跑到了林子里,他啧了一声,追上去时,苏孟辞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密林里了。
苏孟辞循着血迹走,石上、草间、树后,都是尸体,每次他都要冲过去辨认,看清楚了脸,才能放心接着走。
走到后来,他指尖轻颤,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弟弟带着伤跑了这么远,躲得过刀尖,血也有流尽的时候呀。
最后他停在一堆血迹前,脚边的血迹比他路上见到的任何一处都多,他脸色苍白,筋疲力尽。
前面是杂草丛生的小坡,站在这里看不清下头的情况,他咬牙把衣摆束到腰间,抓着扎手的草叶爬了下去。
斜坡下,他终于看到了一道人影。
滚金边玄衣挂在草叶上,一个人握剑躺在地上,指尖一滴滴淌着血,像睡着了一样。
苏孟辞急奔过去,被没腿的杂草绊了好几下,他跪在草间,拿袖子擦去危应离脸上血污时手都在颤。
他脑子里嗡嗡响,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抬手去探他气息,指尖触到抹微弱热气时,他激动得泪都憋不住了,忍不住俯身抱住弟弟寒凉的身子。
“你吓死哥哥了……吓死我了,我都把危明江送走了,可不想再把你交给黑白无常呀……还是活人好,别教哥哥看见你的魂儿呀……”
他埋在危应离胸前,却突然感觉这健硕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他惊得一起身,就见危应离缓缓睁开眼,难受地咳了几声。
“哥哥在……说什么?”
苏孟辞大喜过望,忙扶起危应离,吸吸鼻子说:“我说你胡闹!”
危应离嘴角溢出血污,他虚弱地扯出一抹笑,“我宁愿死,也不能让哥哥受伤……”
“胡说什么?!”苏孟辞是真的被吓着了,他赶紧捂住危应离的嘴,不让他说这种胡话。
危应离今日受的伤比起战场上那回,不算什么,只是流了太多血了。
他方才已经昏了一次,现在看到了哥哥,一时安心,意识又有些模糊,微眯着眼睛,恍惚换了几声“哥哥”,就再也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