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的,逸之白的脸rou眼可见地红了个透,当然,夜晚的原因,站在他身后离他没几步远的柳笑庸并没有发现。
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太困,困到都出现幻觉了,但师尊却开口说话,那就代表着不是他眼花。
逸之白的行动像是石化般静止了,内心却是又惊又恼,他确实希望师尊放下面子来找他,可这下师尊真的来了,他又觉得好丢脸,简直想立刻人间蒸发。
而柳笑庸平静冷淡的眼神更是把还处在羞恼中的逸之白刺激地不轻,他做了个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一把捂住脸,迅速坐了回去,埋头缩成一团。
柳笑庸:“……”
看着那个再次团回去的背影,柳笑庸无动于衷,面不改色只说了一句:“走不走?再不走我走了。”
“……”
开口就是这种话,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你走啊,赶紧走!
“是不是真要坐到天亮你才罢休?”
“……”
对!天一亮我就藏起来,绝不会再这么轻易地让你找到了!
“行,那你在这儿一直坐着吧。”
不……
逸之白一颗脆弱敏感的心脏,真的真的忍不住了,大哭出声。
柳笑庸虽然只是说说的,却也没料到会是这个展开。
他几步上前,想着怎么没把你倔死,掀了衣摆便蹲下,把他脑袋捞起来,不管他哭的红鼻子红眼,直接上手,拇指在他眼眶周围无甚温柔地揩了一把:“还哭,眼泪收了!”
逸之白瘪着嘴,抽着鼻子,紧闭着双眼胡乱扭头躲他的手,他其实也没流多少眼泪,闹的动静大而已,这样子看得柳笑庸好笑,稍微用了点力,掐着他揉软的脸,带点命令道:“好了别动,睁眼,看着我。”
可逸之白怎么也不愿睁开,就是不跟他对视,而柳笑庸这下也不说话了,冷硬又无声地和他对峙,毫无悬念的,最终,还是逸之白逐渐偃旗息鼓,被泪水濡shi的睫毛一撮一撮地缓慢分开,掩在缝隙里的黑瞳像是有说不尽的委屈般,直直看向他。
“像什么样子,”柳笑庸微斥道,“让你过来你不过来,让你回去你也不回去,这点话都不听,什么也不会,就会撒娇了是吗?”
逸之白的脸又烫了起来,刚刚才对上的眼神又开始飘了,这次更加慌乱地想挣开:
“我没有……放开我!”
柳笑庸烦了:“再闹就真的把你丢掉!”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出奇地管用,手下的脸颊瞬间不动了。
“明明就是你先……”逸之白哽咽,字一抽一抽地往外吐 ,“你还这么凶我,说这么多难听的话……”
“凶你?我平时还少惯着你了?什么都由着你,这就凶你了?”
“你放屁,你那明明是懒得管我!”
“……”
柳笑庸直视他,无言半响,终于还是放缓了语气,说:“是,这次确实是师尊的问题,明天我哪儿也不去了,陪你补回来,行不行?”
可逸之白却看起来更伤心了:“可是我的酒全摔了,我花了好长时间酿的,挑果子挑的我眼都花了,就等着今天和师尊一起喝的,全没了!”
“……明天帮你重新酿一坛。”
“那又得猴年马月才能喝了!”
柳笑庸气无奈了:“好,那你说,你想怎么样?明天全部满足你。”
听到这话的逸之白,先是一愣,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然后犹犹豫豫地和他对上视线,嘴唇张了张,又止住,又张了张,又止住。
他耷着眉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柳笑庸莫名觉得好玩,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于是柳笑庸捏了把他下巴,催促道:“什么,快说。”
好一会儿后,逸之白垂下眼,不再看他了,小声道:“……算了,只想要师尊陪我就好了。”
我想要师尊,你给我吗?
“闹了半天还是这个。”
柳笑庸嗤笑,顺手掐了把他的脸蛋,感觉滑腻腻的,手感意外的好,他收了手,站起身道:“走了,回去。”
“……师尊能不能拉我一把。”
柳笑庸侧头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逸之白脸色半是奇怪半是痛苦地冲他伸出一只手:
“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柳笑庸看着他,微叹了口气,握住那只修长有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待他站稳后,这才转身,干脆道:“回去了,你倒是满意了,累的是我。”
逸之白一边哀怨一边跟上:“我也很累啊,困死了。”
“知道累你还闹?”柳笑庸横他一眼,“下次再这样就把你卖到山下去。”
逸之白大惊失色:“不行!”
石阶上,两个身高相仿的背影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了夜幕里。
隔天午时,逸之白抱着个箩筐,再次来到了后山的银杏树下。
柳笑庸慢他几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