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体,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在阿勒叶的种族中。
人生前半段的大部分时间,他们几乎都花在了寻找一个合适的母体上。阿勒叶种族的后代,需要在一种合适的温度中,才可以孵化。他们寻找过许多生物,最终发现,人类男性的身体是最合适的。
但是,大部分人类男性的身体,无法承载他们的Jingye,会被烧灼而死。所以他们要不断寻找祭品,最终找到一个可以适应的幸运儿为止。
阿勒叶的种族从小被教导得淡漠,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降世是踏着无数的尸体。生于母体而杀戮最亲密的母体,他们的出生就带着罪恶。
当昴宿星团位移至应在的位置,阿勒叶观察星体,发现已经到了合适的季节。星光穿过石孔,穿透无尽渺远而神秘的黑暗,落在神庙内壁Jing美的石雕上。蛇头长翼的生物眼睛栩栩如生,透过人类涂抹的鲜艳颜料仿佛破壁而出,如同雕刻者真的见过这样奇异的生物。日月星辰运转的规律数千年未曾改变,向人类昭示了第一种永恒。
阿勒叶走出神殿,坐在长廊下,绵延数百级石阶顺着金字塔的坡度而下,这里是水城最高的位置。阿勒叶可以俯瞰到整个水城的风貌。他对侍从说:“请为我取针和颜料来。”巫女应声而去了,这时,又有级别最高的大巫女拎着一个人过来了,扔在阿勒叶的膝下,告状说:“阿勒叶大人,他又想逃跑!”
祈羽不是第一次被抓了,他像无赖一样,被抓过来就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反正没跑成功,阿勒叶就不会怎么样他。阿勒叶没搭理他。祈羽静静看着火红的夕光涂抹满整个水城,坐在了金字塔的石阶上,他和阿勒叶之间仿佛达到了一种平静。
巫女把针和颜料捧了过来,盘里里垫着一条长长的白色方巾。阿勒叶对巫女说:“请为我纹身吧,纹一个‘?’字。”
巫女听到愣了一下,说:“大人,您决定了吗?”
阿勒叶点点头,大巫女又说:“大人,要不换一个字……”
祈羽虽然眼睛看着将落的太阳,耳朵却在听阿勒叶和巫女的对话……随着每一次……“交合”,他和阿勒叶之间的联系在加深,逃走的可能性越来越小……祈羽逐渐知道,除了水城的语言外,阿勒叶的种族内部有另一种独特的语言,只有少数高级巫师可以掌握部分。他们刚才说的奇怪读音,正是那种奇怪的语言,祈羽听不懂,祭司的文字祈羽也完全不懂。这时阿勒叶又换成了水城的语言说:“就一个‘羽’字吧,在心脏上。”
这句祈羽听懂了,他跳起来,瞪着阿勒叶说:“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在骂我?”
阿勒叶无语,白了祈羽一眼,说:“我在诅咒你。”
祈羽呆了。阿勒叶是大祭司有多厉害他是知道的,阿勒叶在诅咒他他还能跑掉吗?诅咒可是比刀枪更猛烈的武器,看不见摸不着。他的部落里曾经有一个人走在路上掉进水坑淹死了,老人就说是因为被敌人诅咒了。
但是他又拿阿勒叶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呆呆地看着巫女为阿勒叶纹身。他就知道,刚才阿勒叶和巫女嘀嘀咕咕又提到他的名字准没好事,他还以为阿勒叶在说他坏话,没想到阿勒叶更狠,在诅咒他。
巫女把布巾垫在阿勒叶的手臂上,同时拿起一根长针,开始在阿勒叶的胸口上刺青。长针刺破皮肤,渗出淡淡血迹,巫女用布巾把血迹拭去,同时在伤口中填入颜料。等到伤口愈合,这些色彩就会永久留在皮肤中,成为身体上的印记。
巫女的动作很灵巧熟练,但也花了非常多的时间。因为对待祭司的身体要非常珍重,不能出一丝差错,她也很好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等到刺青结束,太阳已经落山,最后一抹夕光,穿透金字塔上无数的浮雕,在大道上投下一条如长蛇般的影子。金字塔作为崎岖的蛇头,蜿蜒的黑影作为蛇身,在宽阔的大道上形成一条望不见尾端的巨蛇。祈羽刚来时看到这样的奇景曾非常震撼,现在每一次看感受依然如此,而阿勒叶就如巨蛇的王者,坐在金字塔顶端的神位上。
阿勒叶的胸口上出现了几道Jing美的纹路,构成一个小小的符号,像两支小羽毛。见祈羽盯着这个新出现的纹身看,阿勒叶说:“摄提格。”
“你说什么?”祈羽问。
大巫女解释道:“阿勒叶大人在教你你的名字,还不快谢谢大人!”
祈羽懵懵懂懂地明白了,“摄提格”就是“羽”,是阿勒叶族内语言的读法。他不由自主地跟着读了一句:“摄提格……”但是阿勒叶为什么要把他的名字纹在胸口上。不是祈羽,不是祈,是羽。
见祈羽呆呆的,阿勒叶把祈羽拉了过去,摸着他的下巴,靠近说:“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他声音低沉地吓唬祈羽。
“为什么?”
“我叫你的名字一次,就是诅咒你一次;我诅咒你的灵魂和我捆绑在一起,生生世世为我献祭。”
祈羽几乎要蹦起来,他捂住阿勒叶的嘴巴,威胁:“不许说话!”
饶是见识过祈羽有多胆大包天,阿勒叶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