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像重新开始回放了一般。他朝着迷途羔羊走去,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只不过这一次,牧浅已经不能解决他的问题了。
到底是他的错,还是因为人类是一种永远无法满足的动物,我们想要的东西永远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外近乎触手可及的地方,所以永远人类都在朝着那颗丰收的,甜美的果实伸出手,却永远没有办法得到。
一开始当负面情绪涌上心头的时候他还有被命运折磨的无奈感,现在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了那些悲壮的情绪——他此时此刻的人生是自己一个星期之前不敢想象的,他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还有什么可痛苦的?停下来。
他停下了心中多愁善感,再一次把手握在了四楼的大门上。
就算不能告诉牧浅是为什么,起码,他要对得起牧浅。他不能就这么转身离开,他要给牧浅一个交代。
直到推开门顾青墨才意识到四楼的大门的隔音有多好。
四楼已经整个乱成一锅粥了,东西在乱飞、椅子倒了一地、牧浅他们的笑声止不住的从门缝中涌出。
牧浅是被一个枕头砸出来的,他一边大笑一边抱着枕头往外跑,在看到他后眼神中没有任何迟疑。
“小青哥,快来,三缺一!”他的语气自然的就像他们早就约好了要在这个时候见面一样。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也被砸了出来——是一个白发,戴着写轮眼美瞳的少年。
“你就是小青哥?”少年看着他,自来熟的露出笑容,“我是述一!叙述的述,一二三四五的一!”
顾青墨没有握住朝他伸来的手。
“我想跟牧浅单独聊聊。”
“诶?就跟你们平时没有时间单独聊聊一样!”述一瘪了瘪嘴,“那我回去面对疾风了!”
“加油!”牧浅拍了拍述一的肩膀,雀跃的看着顾青墨,“怎么了?”
牧浅的态度让顾青墨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发给我的消息,我……”
“哦,那个啊,我还以为怎么了,”牧浅笑着摆了摆手,“那个你就当没看见好了。我已经想通了。”
顾青墨的心凉了凉,“你……想通什么了?”
“不要摆出这个表情。”牧浅的双手轻轻的贴在顾青墨的脸上,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我已经想通了,有些事情如果没办法解决,那还有什么担心的意义呢?干脆不要去想了。”
“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顾青墨的声音非常微弱。
“我知道,我明白的。”牧浅握住顾青墨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我喜欢你。”
“我……我也是。”顾青墨说。
解决了……
他担心了整整一天的事情,牧浅告诉他他不在意,因为他已经想通了。
为什么?
“小青哥,”牧浅的声音的震动带动的他的手微微有些痒意,“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想让你在这段关系里开心。就算生活里有很多痛苦的事情,就算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承担,但是起码想要我,想到我们,我不希望你是痛苦的。”
“可是,你该怎么办。”顾青墨轻声问。
“我?”牧浅惊讶的看着顾青墨,“我可没有委屈了先憋着这样的坏毛病,如果我不开心了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到时候就轮到你来安慰我了。”
“好。”顾青墨说。
……
等两个人卿卿我我完了回到房间,顾青墨首先看到的是在房间里踱步的薄远。
薄远向来一副懒散的样子,站的时候能靠着墙绝对不靠自己的脊椎,坐着的时候能趴在桌子上绝不靠着靠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薄远这么焦躁的样子。
“他怎么了?”顾青墨有些惊讶的问。
“他疯了。”牧浅说。
“老板疯了。”祝桃桃在一边,一边洗牌一边应和,“刚才我们三个三缺一,把小一叫上来,结果还没开始玩他就把牌扔了开始发火,结果我们就又三缺一了。”
“全怪牧哥。”述一在边上说。
牧浅开心的笑了,“我终于也是可以被叫哥的年龄了。”
“你不是,是我们老板下限越来越低,招人的年轻越来越小了。”祝桃桃说着风凉话。
“人是我招的,你什么时候见过你老板干活儿?”牧浅打了个哈欠躺在新买的豆袋沙发上晃着腿。
“而且我成年了,我爸爸也同意了!”述一在一旁说着一些在场的各位都听不懂的话。
“现在的家长啊。”祝桃桃无奈的叹了口气。
“什么叫‘都怪牧哥’?”顾青墨问。
“啊,我看见了!”少年拍着桌子说,“刚才牧哥和老板两个人悄咪咪说了什么,然后老板就发火了!”
“那是他更年期了,最近天天跟我找不痛快,活该!”牧浅尖牙利齿的说,话语中没有任何怜悯和歉意。
一个枕头正正的砸在了牧浅天灵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