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
“当然不是。”李春庭啧嘴而答,要说沈孝和那一身金丝千云袍的装扮,能足以假扮上妙灵剑,着实是他一番逗弄后的意外之喜,只因那沈氏兄弟二人每日都穿着打扮一模一样,叫他几次在亲昵之间,一时难以分辨,才哄沈孝和仿照自己的衣物做了几身衣袍,想要将人区分开。
“说出来,你定不信我。在情爱之中,我不是一个清醒的人。”李春庭眼神看向成珏,缓慢而笃定地说道,“我迟钝,我昏聩,总是要失去后才知为真。”
“你果真不信啊。”李春庭见男人神色,叹笑一声,继续说道:“当年我爱上楚云时,就是后知后觉。一心觉得年纪到了,便要找个合适的女子成亲,口中的情爱绵绵也不过如此。直到……直到云儿别嫁他人,我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动情了。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我难受极,在门派之中酗酒不醒还被师父责骂,之后赌气离开门派去闯荡,也是存着要让那负心女子好看的念头。”
“后来……与任语也是一样。以为自己……只不过是贪恋与其片刻温存,毕竟多年熟稔相处带来的那种亲昵,与别人都不同,也像是理所当然。可后来,师父逼我离开,一直到如今,已是没有机会,才发现自己对阿语用情颇深,为保他周全愿以命相换。”
“即便是此刻,若是要让你为了他换出性命,你也愿意?”成珏试探着说完,见对方无奈笑对,心中一沉。
成珏听过绿萝描述李春庭任语重遇时的场景和言语,还有这人将他师弟喜好事无巨细地交代给手下,再者,还有那一日大雨滂沱中失心疯似的折磨练剑还哭得双眼红如兔眸,而那位师弟,在李春庭不在的时日里总是借故前来,想要打听问询李春庭的事情。成珏不是个迟钝的人,不说是七巧玲珑,此刻心中那浮现的事实,也是让人心中酸妒,他握住李春天的手,笃定认真地说道:“你若是心里有一个人,便会连细微之处都对他很好。那你现在……可清醒了?”
“我不知道。”李春庭嘴角勾起,下意识想要否认,而心中那几抹蔓延的异样之感,让他露出笑意,“但因此,我知道了,在相处时需得时刻扪心自问,为何要这么做?是为了他讨好其人还是自己就是想要如此。”说道此处,男人展露出温和笑意,“现在我克制不住地想要善待他,想要照顾他,想要让他开心,让他不再苦楚。而且我一点都不觉得累或是在讨好,也不希望他沈孝和对我有什么回报,我心里想的,只是希望能一直和他这样下去。”
成珏抿着唇,将男人此刻眉间的温情看在眼里,“你动心了。”
“是吧……我现在,真怕那王昭玉后悔逃婚,再找回来。若是她开口,是不是能轻易将沈孝和从我身边带走。”李春庭说着自己也笑了出来,他笑自己竟然泛起了争抢男人的心思,他想到这一点,就笑个不停,拉着不明所以的成珏,又说道,“我知道那绝不可能,但……但是,我真的动了想要问你在弄颗极香丸的念头。”
成珏察觉到些许异样,他笑着应声,站起身拉着李春庭,小声问询,“你要极香丸,是要给那沈孝和?你想要让他也和你一样?”
李春庭意识到屋内那人应该是醒了,即便之前没醒,自己方才,也能将那位忧思多愁少安眠的郎君给搅扰醒,“这玩意让我吃尽苦头,我也就是想想。”
成珏意识到男人说的是在火云教那时的事情,“对不住你。极香丸太过霸道。我未曾多想过便……”饶是当时李春庭身上的春药再浓,韩煜都不至于昏庸到主动去宠幸一个仇人,就是因为极香丸,所以韩煜才会对一个陌生男人毫无抗拒,那么轻易就痴迷上与李春庭行事厮混,“相传那前朝妖妃,便是以此物邀宠惑上,让一贯好断袖的太子突然钟情宠幸于她,又让成帝在登基后将她再纳为妃圣宠连绵。火云的周铭同我说,这极香丸用得恰到,便能左右心智,我见你现下亦是将那移情功和极香丸合二为一,用得极好,想必是少有人能不被你这一身功夫左右。”
“淫邪媚功而已,说的这么厉害。”李春庭听到沈孝和推门而出的声音,眼神看向成珏,后者会意,飞身离开。
沈孝和走出房门,他眼神看向那跃身而下的男人,带着难以克制的柔意。
李春庭被沈孝和看得有些不自在,“我睡不着,再去亭子那走走。”说着就直接向外走去。
沈孝和没有等到李春庭的话语,就看着男人向外走去,忙迈开步子跟上。
李春庭不知道沈孝和听到了多少墙角,光是想到之后极香丸的事情要是被沈孝和听了,就感觉头大。他眼神看向一边,朝着花园湖亭走去。
“且慢。”沈孝和几步跑上前,一把拉住李春庭的衣袂,上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眼神看向对方,“先前在屋顶和那人几番叙话,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先前他矗立在窗边,心头那股犹疑不定和猜忌难平的心绪,因为男人的那一番话,顿时化作为乌有,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热之意,糅合起心底的那一抹期许,绕在了心头,他狂喜,他期盼至极,沈孝和此刻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