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祭奠也代表新旧更替,连意华扶着他到坛前,一副水晶棺木放在祭台左上,安放于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安静的躺着纤瘦的身影,柔美的五官不甚高大的身材,三十岁上下。
许夜没见过这位圣子,但三十多岁功法练岔走了真是令人惋惜,这功法对阴阳人十分不友好。
前代的、前前代的、以及紫还是蓝,都练岔了。许夜神色复杂地看着不少人跪拜祷告,台上的火堆有些灼人,一直到连意华扶着他上前,连意华一身白衣风姿隽秀,身量高大八尺有余,松散编起的长发如瀑如水。
白色铜钱洋洋洒洒,白幡下元宝烧了一盆又一盆,今日教主看起来正常得很,霜白的头发却不显得衰老,反倒透着儒雅,锐利的眼睛又带着久居高位的威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变化大得令许夜咂舌。
“叶公子虽然本不是我教中人,可当初也是自愿入教,若非世事无常,也不会喝了秘药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这么多年,为了教中无穷无尽的伤亡,即使是一具傀儡也付出了太多太多。”
原来前圣子也是自愿的……许夜听连意华说教中许多代没有真正的圣子,从来不知道前代圣子还有这样那样的波折。
教主将酒洒在台前,拿起台上的苗刀挥动起来,红缨连着酒水挥洒,动作间白色的纸铜钱缭绕乱飞。
许夜凝视着狂放不羁的舞刀,一时感受到对面好几股视线,为首的锦衣少年脸蛋白白嫩嫩,是教主的大儿子,见他看过来微微一笑,长得清秀颇有亲切感。
这是个傻子,可惜。许夜转开眼神。
后面的教主小儿子面部一脸阴暗,皱着眉站在对面,十五六岁年纪,是教中的少主。
许夜挪了挪没好全的脚,连意华便贴心的站的近些,攥了攥他的手,许夜立刻做贼心虚地扫了扫周围。教中左右使均一脸肃穆站在两旁,手中拿着火把时不时给中间添点火,一舞闭,火焰也熄灭了。
冰棺被抬下,芦笙呜咽的乐声飘渺,纸钱厚厚地铺在地上,许夜看见棺中的人脚腕和腰间都系着红绸,乐声中显得瘆人。许夜好一段时间躺着不动,跟了一会就觉得累,几乎都是连意华揽着他的腰走,没一会还是掉队了。
“圣子,还没上任呢就已经有所偏爱了么?”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边上传来,正是教中魔功仅次于教主的右使。
许夜一噎,刚想开口,又听他继续道:“教中每月暴毙三百女子,百二教众真气暴乱,依我看还是喂了秘药只在恩月阁救人才是最好的。”
事确实是这个事,但他的语气,仿佛许夜明日就该喝了药,忘记一切,做个无知无觉的交合机器。
无端令人起逆反心,尤其许夜。
许夜顿时眉头一拧,喝药,他还真不愿意,但这也提醒了他,他确实还没去恩月阁看过那些“暴乱”的教众,“右使不必担心,我既然在台前立了誓,肯定不会反悔。”
右使冷眼往下瞥了一眼,从喉咙中冷哼一声,“你当然反悔不了。”随即就往前走。
做不好,自然有人给他强灌药。
许夜深吸了口气,便见手腕被连意华紧紧抓着,抬头,一双担忧的鹿眼像是下一秒眼睛就要湿润。
被如此牵肠挂肚,许夜心中不由暖暖的,生出些一切都值得的笃定。
“怎么了……连哥哥也想来恩月阁做事么?”,许夜歪着头笑了笑,这个问题已经问过连意华多遍,他还是留在半山腰做配药采药的活,意料之中的看到他顿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我可要常上山,苏绘配毒药就没什么事干,天天在教中乱晃。”,少年也有些心中发虚的笑。
不知道是谁的俗话说,不行也得行,是吧。
连意华本有些担忧,但看他笑着说苏绘闲来无事,也笑了,“就算她是天下第一毒,苗域的毒药也都被五毒教包圆了,出门在外随手就能买到,何必跑教中配。”
苏绘又不喜欢成天跟炼丹闭关似的配些伤药,各种乱七八糟的杂药。
山崖间,墓碑已经立好,教主拿出一只银质的小蜘蛛,在众人面前别在许夜发间。他跪在墓前覆手拜了三拜。
“教主华星凝辉,圣子天保九如,炼蛛教千秋大业,万世无患。”,聚拢过来的人群让许夜有些紧张,但他们都只是不断重复着祝福之语,在这处山崖间,墓园里。
许夜其实并不了解炼蛛教,只知道是魔教,但来时太年少,听过的外界对于炼蛛教的评价已经忘记了,这么多年在教中长大,也早已习惯教中的一切。这几日教中家家户户都挂了白,豆腐吃了好几日。
苏绘比许夜来往恩月阁都勤,穿着修身的红衣,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圣子,你说暂时只接受昏迷的和意识不清的,少主最近又不通知塞进来好几个。我的检查顺序都被他打乱了。”
苏绘今日一早起来筛查,发现多了好几个气得跳脚,恩月阁就三个挂职的药师,少主不是瞎搞么。偏偏还振振有词,什么有人马上要离教,或是从前恩月阁只管排队早晚,哪看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