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湘点点头,向旁边一指:“送你出去也不难,只要我跟在你身后,我帮你打开那扇门,一路往北走,你就能回去了。”
程健安心中欣喜,本想说现在就跟着玉湘出去算了,可是他还记得自己是来拖住寒郴的,虽然说村民们一个个看上去都非常古怪,郑冈也背叛了自己,但是送村民离开肯定是一件好事。
程健安想到这里,又迟疑住:“算了,我现在还不能走。”
“你不愿意走!”玉湘的嗓子顿时尖锐起来,她红着眼睛盯着程健安。
程健安看她突然性情大变,又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匕首。
玉湘看他提防,又赶紧缓和神色,她眉间一蹙,神色哀愁地望着程健安,像是很担心他的模样:“健安哥,你现在不走,等鬼王来了,你就走不了了,到时候就是我也帮不了你。”
程健安摇摇头:“不行,我要等村民都离开才能出去。”
玉湘眼珠一转,又往他那边靠近:“健安哥,你做什么要等村民离开?”
程健安本来不准备说,但是想到玉湘本来就是村中一员,之前也是因为向往自由才送了命,应该能理解他们的行为,于是解释道:“村长夫人拿我当祭品,送来拖延鬼王的脚程,此刻村民们正在想办法离开村子,我要把鬼王封在鬼宅,让他出不去,才能帮村民逃出去。”
玉湘神色更是晦涩,她低声怪责道:“健安哥,你真是又老实又蠢的,那些村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干什么帮他们?要我说,你现在逃出去算了,你只要离开了鬼宅,外面就是村外,你自己一个人快活的离开不行么,何必管别人?”
程健安喉咙一噎,也这么反问了一下他自己,但最终他还是摇头:“他们如此刻薄,也是因为他们逼不得已,只要大家都离开村子了,过上好日子了,谁又不愿意与人为善呢?”
玉湘面色露出一丝嘲讽,可最终,她还是把嘲讽压了下来,她微微一笑,贴住程健安:“健安哥,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也是喜欢你的,但现在人鬼殊途,我们实在是没办法相守,我只能悄悄告诉你,这屋子里面有一个灵牌,那牌子是鬼王的半条命,你要是能把灵牌弄碎了,就能更轻松的制住鬼王了。”
玉湘离他近,鬼气便一直冷冷的在脖子那里环绕,但玉湘毕竟是程健安心仪了很久的姑娘,此刻就算是鬼,离得他如此近,也让他脸颊微微有些红。
程健安感激地向玉湘点点头:“谢谢你了。”
玉湘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消失了大厅中,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但此刻程健安已经知道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他其实是能离开的,只不过离开这屋子需要一个鬼陪着;第二件事,就是灵牌。
趁寒郴不在,程健安正好有机会搜寻一番,他在大厅内转了一圈,不过片刻就从大厅中找到了一个石头牌子。
那石头牌子摆在台子上,上面字迹端正地刻着几个字——寒氏孝子寒郴之位,生于1946年12月6日,故于1966年12月6日。
寒郴竟然是当日生当日死的,而且看着年纪,竟然比自己小了整整十岁,程健安还有些恍然。
他伸手,拿住了灵牌的牌身,只要轻轻一用力,这牌子就会碎开。
程健安心中突然有些犹豫,这牌子碎开,当真只会要寒郴的半条命?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也不太想让寒郴彻底消失的,他只是想暂时制住他……
程健安正准备拿住牌子,心一横捏碎了算了,却突然身后一阵怒气冲天。
“你在干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这声音又冷又怒,不是寒郴又是谁。
程健安赫然回头,就看见寒郴冷冰冰的站在自己身后,狂傲的面容死死地盯着他拿着灵牌的手。
程健安心知事情败露,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一皱眉,迅速抽出手中的匕首向寒郴扑过去。
寒郴没想到程健安还有后招,他扑过来的时候只是微微挡了一下,也没什么大的防备。
寒郴捏住了程健安的手腕,匕首划过胸口,没有刺进去,却沿着胸口划到肩膀上。
这匕首果然还是有效的,虽然没有划出伤口来,程健安却rou眼可见寒郴那处的鬼气像是逃散的雾团一样,从那处地方想外张牙舞爪的飞散出去。
寒郴似乎很痛,他咬牙捂着胳膊,然后迅速打掉了程健安手里的匕首,将他摁在地上。
“胆大包天,你竟然想杀我?!这就是你作为祭品的觉悟么!”寒郴气急,狠狠踢过他的脚踝,程健安闷哼一声,忍住了也没有反驳。
程健安只是有些遗憾的想着,完了,他没有成功压制住他,只是让他微微受了一点点伤而已,也不知道这一点点伤能不能拖住他,让他不要去管那些村民。
只不过,寒郴原本不是在楼上的吗?玉湘也说他不在,怎么只过了这么一会儿,他就出现在自己背后?
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咯咯的在空中散开,白色的影子又起,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