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麻痹很容易。起初,一剂毒品只抹在表皮上,刺痛一下,因难以辨别,而放弃辨别。而后,螨虫似的瘾,渗入血ye,将心脏啃成个千疮百孔的蜂窝。人一旦爱上被啃噬的感觉,便会对结果视而不见。
如果没有后面的事,或许卢溪真的可以如此麻痹自己——
她会成为一个平凡的母亲。
有可能吗?她会将内向的儿子抚养成参天大树,看他找到心仪的工作,成为社会中一块闪耀的拼图。看他娶妻生子,为心爱之人搭起温暖的巢xue。她看着他枝繁叶茂,越过沉舟之畔,奔往春风末路,永生永世不要回头。
可被虞秋过拥入怀中的那一刻,她想的却是,如何拉他共赴欲海。
在惠食佳,卢溪碰到前同事小谭。好多年没见着她,对方已婚,同丈夫一道来吃饭。酒楼里的食客增多,两人没位子,卢溪便提议拼桌。
落座后,自是少不了亲热的寒暄。阔别十年,双方的容貌都有了不少变化。
“我儿子,虞秋过。”卢溪介绍道。
小谭惊讶:“啊?你和郭英不是……”她离开穗城许久,只留有十年前卢溪被郭英背叛的印象。
“不是啦,我和前夫的儿子,前夫死后我才来的穗城。”不怪小谭诧异,除了王姐,当时的同事都不知晓她的过去。
熟人相见,免不了忆往昔。两人因工作上的摩擦相识,矛盾化解后才发现兴趣相投,那段日子虽艰难,却能相互扶持,至今仍有许多好时光可忆起。
“小虞在哪念书呢?”小谭的丈夫问。
“穗城一中。”虞秋过答。
有熟人拼桌,他的位置便挪到卢溪身边。即便如此,对着外人,只会比原先更拘谨。
虞秋过只能低头吃东西,偶尔答几个对面男人抛来的问题,心里却专注听着卢溪的过去。听到她举着水淋淋的拖把喝退醉鬼时,他也跟着笑她的勇猛,听到她叉腰大骂性sao扰的上司时,又暗暗感到心疼。
努力将这些嬉笑怒骂装进耳朵里,如同他也占有过她的旧时光。
饭局必定是约不够的,四个人休息好后,转战羽毛球馆。
这也是卢溪和小谭的回忆之一。当年部门团建,举办羽毛球比赛,她和小谭配合双打,拿了许多次最高奖金。
开始时,虞秋过和小谭老公一队。男性力量虽勇猛,却比不过霸王花姐妹的技巧。小谭老公不依了,提议将人换一换,大将带着小将打。
“我可不让你啊。”卢溪乐道。
小谭不甘示弱,“哈哈,老早就该比比了,看看谁这几年懈怠了啊。”
卢溪挥了挥长杆球拍,挑眉道:“快放马过来。”
回头看到眉头皱成川字的虞秋过,她拍着他的背安慰:“好好玩,有我呢。”
十足的长辈对小辈的呵护。
虞秋过不喜欢这种语调,握紧球拍,只闷闷地应了声“嗯”。
赛局开场,卢溪手捏白色羽毛,目光由球心移到对场,右手挥扬,球便轻盈地被送过高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赛事一触即发。
两将相遇,你来我往,打的都是凶狠的路子。双方都太熟悉彼此的技能点,不耍花招,讲究的就是一个畅快淋漓。
运动鞋在绿塑胶地面上刮蹭出响声,卢溪冲锋在前头,飞隼般的眼睛,紧盯起落的羽毛球。当她跃起,修长的双腿拉扯出流畅漂亮的线条,胸脯被密而薄的运动服勒得高耸,一落地,便能弹出动人的波弦。
长发被束成高马尾,她的汗水从鬓角,一路晕染到锁骨,又没入白色衣领中。虞秋过配合她的移动,左右,前后,他的眼睛无法从那灵动的马尾移开。
发丝扫过面颊,刺痛之余,她挥发的体香,令他不能专注。
她比校园里的年轻学生更有活力,像山野中一枝独秀的芍药,妩媚又恣肆,岁月摧残,也不曾令她凋谢零落。
如若不然,场边不会围聚起那么多中年男性。
同为男人,虞秋过和他们一样,有着相通的嗅觉。他知道他们的目光会落在何处,又如何在脑中牵连出龌龊的念头。
他们永远抓不住卢溪这样的魅力女性。
他也抓不住她。
十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竟是不分伯仲。卢溪体力逐渐不支,勉强抢救一个擦边球后,跟腱不稳,踉跄着就要往后仰倒。
没有如想象中摔跤,虞秋过就在身侧,稳稳地托住了她。
打到这会,连手掌心里都是汗水。热腾腾的后背,贴着他shi漉漉的胸膛。他似乎又长高了些,粗重的气息直喘在她头顶,卢溪霎时间恍神。
他的手掌,短暂擦过她紧翘的tun部。她觉得不该羞耻,也不该情动,可众目睽睽之下,被热裤遮挡住的私处,竟迅速淌出一滴水渍。
或许是汗水,她不愿细想那究竟是什么。
虞秋过只是扶了她一把,搂着她的背道:“小心。”随即看向对场小谭的老公,冷峻发声:“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