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身上也换了来时的衣服,穿上了周家奴隶统一的服饰。跪在松软的地毯上腿部已经缓过来了,但脸上的伤红肿的明显,周九玉蹲身看了一眼,有的地方已经渗出血,“上药了吗?”
“请主人赐药。”
周九玉起身坐到床边,分开双腿,指了指地面,“爬这儿来。”
丰城迅速膝行而去,周九玉双腿夹住他的下巴,放轻动作给他上药。
“怨我吗?”
“奴隶有罪,给主人丢面了。”
周九玉用抹药的手指轻轻按上他的眼下的嫩肉,那儿有被掌风出的刮痕,“你确实丢脸了,不过我很高兴你敢开口和我求饶。”
“您是奴隶的主人。”
“100巴掌,你受过调教,应该知道这不算什么惩罚,实话说,怨不得人。”
“...是,奴隶清楚。”
“大哥发话了,给你五天时间养好伤,把你公司的事处理好,以后随侍。”
丰城大惊,“主人!”随侍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夺了他最后的自由。
“你不愿意?”
丰城眼中立刻就蓄满了泪,“不...我只是,主人...奴隶知错了,求您不要...”
周九玉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丰城,你今天已经求过一次饶了,保下的是你的命。”
丰城心如死灰,上方的那张骄阳般的脸现在像个冷酷无情的恶魔,让他不敢直视,他不想再看,闭上双眼的那一刻,眼泪从眼尾滑下,但周九玉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将他打入地狱,“除此之外,十天红舟。”
这两个字一出,丰城就像被按到了什么开关,猛的撤出周九玉很远,红舟,他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个东西,让他一天就跪下为奴。此后数年,想起那两个字就浑身发抖。
红舟,一天就让他乖乖跪地,十天,十天...
丰城像被夺了魂,嘴唇发颤的问,“主人,是您赏的吗...”
周九玉正为他后撤的动作不爽,但见他脸上有伤,没发火,“我哥吩咐的,怎么了?丰城,你知道你今天在正堂的行为是会被处死的吗...”
“杀了我吧!”丰城突然大吼,截断了周九玉的话,“我不求饶了,你让我死吧...”
像是受到了最大的辜负,丰城连敬语都去了,奴隶不算是人对吧,那他现在愿意去死,也绝不会被那药物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周九玉的手上还拿着药膏,脸色因他的话变得铁青。
“我说,你杀了我吧!”
周九玉猛地起身扔出药膏,砸到墙上,逼近丰城弯腰掐住了他的下巴,力气大的像是要把骨头捏碎,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丰城靠在墙上,生无可恋,泪水流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但抵不过他心中心中的裂痕,身上穿的是奴隶宽大的衣袍,因他的样貌,不显卑微,反而带着一股士人的气骨,双手攥拳,“我绝对不会变成那样,宁愿死。”
周九玉这才蹙眉,“你什么意思?”
丰城扒上他的手,像个疯子一样,双目赤红,满腔的怒火冲天而上,“你知道红舟是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什么?不就是让人痛觉放大的药吗?”
“哈...”丰城苦笑,歇斯底里般的发了狂,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挣开了周九玉的手,靠着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直视着周九玉,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我曾经也是个人,就因为周九玉这三个字,我被带到周家调教整整六年,我接受了,我没有怨言...每一项测试我都是满分通过,可你知道我是怎样接受的吗?!一天的红舟就打碎了我20年的尊严!你知道我第一次自愿下跪的绝望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感激你饶了我的命!我不会!周九玉!我宁愿去死!”
周九玉愣在原地,没有计较丰城对他的直呼其名,丰城如同被围堵的困兽,他充满绝望的双眼让周九玉心下发沉,涌上了一种有什么东西即将要消失的恐慌。
“那我...”
“为什么?周九玉!我已经给你跪下了!我已经记住了你是我的主人,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以为...”
丰城不再听他的说话,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周九玉这才发现他全身都在发抖,像失了神志一般的喃喃自语,“我不要...杀了我”
在周九玉震惊的同时顺墙瘫倒在地,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又像受了巨大的刺激,迅速分开,飞快地跪在周九玉脚边,抱住人的腿,“我是奴隶...我不是...我叫丰城,我是奴隶,主人是...是...奴隶丰城,对!我是奴隶...”
周九玉莫地心慌,“丰城?丰城!”
脚边的人没甚反应,依旧口中自语,“我是奴隶...”
周九玉觉得不会相信他这么轻易就失了心智,厉声道,“丰城!跪好!我知道你还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