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岭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活过来。
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在医院。试着动了动双手双脚,四肢被束缚着,想要张口说话,喉咙却像含了玻璃碎片一样疼痛不已。
他放弃挣扎,只当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在心里默默恶毒咒骂着凶手,恼恨自己竟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坏事做多了,就根本不觉得是坏事了。
疯子,疯子!夏岭咬着牙盘算着要怎样处置那个杀人犯,现在不清楚自己身体状况怎样,等会他要问问医生,无论多少医药费,如果可能,他要尽快好起来,尽快出院,他要亲手让那个神经病倾家荡产,再把人告进监狱里蹲他个一辈子,让他好好“享受”自己的后半生。
在脑海里把凶手来回凌迟了无数次,被怒火冲昏的头脑终于觉察出有些不对。
这里太安静了,既没有医疗设备的声音,也没有医生护士的交谈。
这里不是医院。
那会是哪里?
夏岭睁开眼警惕地四处观察着。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等眼球适应了黑暗,才勉勉强强地从漆黑里看出一些物品的轮廓来。
是个极其宽大的房间,空空荡荡,隐约有桌子、书柜之类的东西放置在远处,窗帘严严实实地拢着,而他现在正躺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
夏岭侧眼看向自己的手腕,怪不得无法动弹,黑色的皮质束环牢牢地捆在上面,另一端连着粗壮结实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没入床底不知何处。
再看另一只手,也是同样的情况。
自己是被绑架了?他思索着。
不要慌,镇定。好好想想该做什么,如果对方的图财,那就好办的多。怕的就是如果对方也是丧心病狂的疯子——
“醒了?”
带着愉悦的声音蓦然响起,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夏岭一惊。
接着是另一道嗓音,低沉,有着些不耐烦。
“何必非要等他醒?”
有个轻快活泼的声音回答,“肯定要让人清醒着呀,死人玩起来有什么意思?”
紧接着,房间内灯光大亮。光线太亮,夏岭难受地闭了闭眼,又费力地睁开想要看清楚这几个绑架犯。
没能完全睁开的眼睛只能看到影影绰绰四个人影。
几秒过后,四人清晰的身影倒影在他的虹膜上。
是四个青年。
为首的一个坐在沙发上,优雅贵气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他旁边的男人看起来沉默寡言,露出的胳膊上肌rou鼓起,带着些不好惹的凶煞气。沙发的侧边,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青年正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令人惊讶的是还有一个看起来似乎年龄不大的少年,看起来活泼开朗,正好奇地来回扫视床上的男人。
夏岭清楚,自己现在受制于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搞清楚这伙人的目的,最好是能沟通清楚他们想要什么——是打算从他这里敲走一笔还是打算寻仇。
不对。
夏岭猛然想起另一个可能性,难道是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某个金主打算雇人杀自己灭口?
不过很快他又放下心来,像自己这样干干净净拿钱干事,从不多生事端的律师可不好找,上边那些人迟早都会有用到自己的时候,应该不至于赶尽杀绝,更何况如果想让自己死,完全可以趁这次机会打通好医院,之后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死在病床上,进了医院死在病床上的理由可太多了。
这样看来,还是图财的可能性最大。
思索一番,他开口,“你们要多少钱才能放过我?”
话音未落,他听到戴着眼镜的青年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呵。
倒是一开始那个似乎心情不错的的声音回应了他的话。
“你想给我们多少?”
是那个沙发上坐着的贵气男人。
夏岭察觉到男人的气度不凡,想要少出点血的念头也打消了,他迟疑了一下,吐出一个高昂的数字。
男人像是忍不住一般笑了出来,他放松身体仰靠在沙发上,拍了拍手。
“很遗憾,交易失败——”
仿佛是游戏开场的宣言,青年的话音一落,四个人就一同走上前来,把床上的男人围在中间。
青年垂眸看着床上的躯体,似乎在思考该从哪里开始下手。
“所以呢,就由我们来教教你这里的规矩吧。”
那双形状优美的嘴唇一张一合。
“婊子。”
听到青年这么说,旁边的少年不乐意了。
“你说什么呢,我明明想养一只小母狗!”
青年斜他一眼。
“那你就自己驯。”
少年愤愤地不说话了,只是看向夏岭的眼神开始放起光来。
被他盯住的男人打了个寒战。
“在你想明白为什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