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等沈chao从百忙之中想起他的便宜儿子时，S城已经入秋。
S城的秋天顶天了就两三周，凑不够一个月，沈总决定珍惜机会，给自己放个假。钱是赚不完的，他是个好享受的人，往下安排好一应事项，就跑去了城郊的独立别墅。每天不是在马场跑马，就是打打高尔夫，清晨跳泳池，晚上泡温泉，过得好不惬意。
周岁带着合同来找人时，恨不得把沈chao酒柜拆了全倒他池子里。明明是合作项目，怎么就自己一个在这焦头烂额呢，周岁不理解，周岁震怒。
“你啊，多招几个靠谱的吧，别省钱。”沈chao披着浴袍，懒洋洋地从下往上瞥了好友一眼。
“这是招人的问题吗，留不了护不住。”周岁没好气道，话里显了些颓势。他最近是真不好过，周泛这个幺叔一回来就被安排进公司，人还没毕业就拿走了自己派系下两个经理，周老爷子亲口发话的好好带带周泛。老爷子的偏心昭然着闻，亲叔亲姨吵得不可开交，周岁入局董事会好几年，这点小事伤不了他，到底还是感情在作怪。
沈chao虽在休假，该收到的消息还是随时知悉。他知道周岁对爷爷除了敬畏还有几年陪在身旁谆谆教诲的孺慕之情。家事不好插手，酒却是能允他多开几瓶的。沈chao让周岁下楼去挑，好酒都在地下酒窖。
周岁不客气，提了自己看中好久的回来，喝酒前先让沈chao把合同签了。郁闷归郁闷，正事不能耽误，沈周两家今年最大的合作项目已经到了最关键环节，掉链子的话可不是几瓶酒能了事的。等妥善收好纸张，把邮件发出，周岁在沙发上软了下来，像个无赖一样指使主人服务自己。
沈chao不理会，他抬手看了下表，淡道：“要到了。”
周岁没动身，依旧不体面地陷进沙发里。他以为是沈chao叫的送餐服务。沈chao这房子什么都齐全，就是也没个服侍的佣人和厨师。男人度假时不喜欢有人打扰。
门铃响起，沈chao点了许可，外面的人便进来了。
是郑伯和楚悦。
猝不及防地，支着腿半躺在沙发上的周岁和楚悦对上眼。叔辈的人愣了下，猛然跳起，偏头捕捉到沈chao的促狭。
“你念叨好久的便宜大侄子，” 沈chao悠然问道，“周少的见面礼呢？”
周岁今天来是蹭签名和房子的，除了合同和电脑，进屋时两手空空。他先是和沈chao大眼瞪小眼，后同乖巧喊了周叔叔的楚悦继续大眼瞪小眼。到底要脸，他起身要往外走，车上应该留着支票簿，虽说给后辈的见面礼是一张支票这种事说出来贻笑大方，周岁还是做不出赊账这种更丢脸的事。
沈chao不阻拦，依旧看好戏的样子支着扶手，抬起下巴示意楚悦坐自己身边。楚悦屁股刚小心挨上沙发，沈chao便感情颇深似的把人揽近，成人骨节分明的大掌捏了捏少年单薄僵硬的肩，“还是没养起来。”沈chao不满意，都快三个月了，也不见长些rou。他朝在厨房自觉忙活起来的郑伯喊道：“郑叔，晚饭让晶阁送过来。”
郑伯笑呵呵应好。楚悦挨着沈chao，却是浑身不自在，没多余心思去想吃顿饭能有多特意安排，他此时能清晰感受到沈chao手臂的热度，从背后绕到肩上，如刚烧起来的铁链。
“说起来，我好像也还没给你见面礼。”沈chao假装没发觉小孩躲避的企图，他又掐起楚悦的脸，勉强还有些rou，手感颇好。男人恶劣地加了些力道，白皙的脸染上红，楚悦垂眸，克制住想打掉对方手的不耐，他回道：“不要紧的。”
沈chao不置可否，“拿了特等奖？”问的是离开的那次竞赛。
“嗯。”楚悦从鼻腔里哼出音，到底没忍住轻拽住沈chao的袍袖暗示放手。小孩不能一下子欺负得太狠，沈chao深谙此理，便顺势松了手，笑道：“现在气色才好点嘛。”
便宜父亲是爱占便宜的混蛋，楚悦再次认识到了沈chao的本质，舌尖顶了顶腮帮，还有点余痛。他不想再说话了。
看来还是把人惹恼了，沈chao觉得楚悦生闷气的样子蛮有趣，偏头又看了会儿，才继续玩手机。他可没说错，楚悦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在港城那地方生活也能这么白，体质又一般，瓷娃娃般易碎，添点红晕变生动不少，漂亮得很。
再长大点怕是能再现自己当年风流，沈chao自恋地想，追他的女仔可绕学校三圈。
周岁回来时觉得客厅气氛古怪。
他在支票上写好了一串零，撕下来塞楚悦手里，“我手上没你爸宽裕，不是小气哈。”他自认和沈chao穿一条裤子长大，给楚悦的礼自然该和亲生的一般，可惜最近现金都被拿出去垫项目了，能写的零有点寒碜。
楚悦就是麻木，他看着手里皱巴巴的纸，一时半会儿以为自己在做数学题。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沈chao便在一旁道：“给了你的就安心拿着。”也没觉得高中生拿这个数有什么不对劲，他开始玩投资还要早上几年。不过周岁这家伙给了钱，自己倒不好直接给卡了事，沈chao有些头疼，当着不用防备的人，面上情绪就自然带了出来。
楚悦从周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