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曜做了个噩梦,自己身处一间小黑屋,旁边是一整面墙的土豆堆,还有一只大肥猪一边吃饭一边放屁,呼噜呼噜的水声和浓重的屁味,他被熏得睁不开眼睛。
醒来了。
脏乱的面包车厢内,昏暗的橘黄色小灯在头顶,空中飘散着若有似无的臭脚丫味,还有窸窸窣窣的饼干屑掉在顾庭曜的脖子,狭小空间内的吧唧嘴声音回荡,他敢保证这个人一定是个香肠嘴,否则不会发出这么响亮的声音。
对面是宋致淮,清白的脸蹭在地面带着几片污迹,修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微微张着唇,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顾庭曜旁算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上午挂完一瓶盐水,就没在医院待着,申请出院回出租屋了,然后宋致淮提着营养品来看他,中午点了份外卖,然后就被人一棒子敲晕了。
这难道就是赤裸裸的绑架,不过为什么绑他啊!天地良心,他这几个月除了替人打工就什么都没干了,兜里比脸都干净。
小声的气音,“喂喂,系统,他们为什么绑我?”
系统:「现在的情况大概是您代替了宋致淮的故事剧情。」
顾庭曜心累:我靠,好事轮不到我,坏事净扯我是吧。算了,该怎么逃出去才更重要,要是被歹徒宰了才倒霉,明明都要成功了。
白色的饼干碎像沙漏一般洒下,两只脚挡在顾庭曜的身前,黑色的袜子被鞋子包裹着仿佛核泄漏一般隐隐流出气味。
比这还不能忍的是,这大哥还放了个屁,又臭又响,顾庭曜脸都绿了,骂道:“我真是日了你仙人板板了!”
绑匪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你有事?”
顾庭曜瞬间怂:“大哥,我是觉得你很适合研究生化武器,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是个人才,做绑匪太可惜了,天妒英才啊!”
隔壁座的大哥突然把视频电话怼到顾庭曜的脸上,“说吧。”
“大哥,太近了,看不到啊……”
绑匪把手机拉开了距离,顾庭曜看到视频里的脸,他立刻鬼哭狼嚎了起来“陆总,救我啊!”
陆锦彧冷着脸:“你要多少钱?”
绑匪转而切成语音通话:“那陆总,我们就有话直说了,两个人只要8000万,不多吧?”
“地点?”
绑匪开的数字简直是趁火打劫,更重要的是他哪值那么多钱,谁知陆锦彧一口竟答应下来。
绑匪开了变声器,屏幕那头是机械合成音:“明天晚上九点,现金8000万用行李箱装,放到大榆社区第十三栋烂尾楼下,要人去临江公园,报警就等着收尸!”
陆锦彧咬牙:“要是他们俩少了一根手指头,你们有命拿钱也没命花!”
“陆总说得好,那就明天见了。”
绑匪挂了电话,拔掉手机卡,从窗户扔出去,然后从包里翻出两个面包和矿泉水,一个丢给顾庭曜,一个给刚醒的宋致淮,他刚才被顾庭曜的哭喊声吵醒了。
“快点吃。”
顾庭曜咬着干巴巴的面包,即使松开了手上的绳子,脚上的没解开,而且他们手里还有匕首,没法反抗。
一个满脸横rou的大哥问:“你真的是陆锦彧的情人?”
顾庭曜犹豫着,“算……吧。”
rou脸大哥摇摇头,“一个男的值8000万,这世道真是疯了。”
脖子上挂着三条五金项链的瘦竹竿说:“土鳖,有钱人就喜欢玩这一套,男女通吃。”
rou脸大哥不服气:“我是觉着另一个小白脸长得更清秀,比他像。”
宋致淮昏睡了一天显得有些疲惫,圆圆的杏眼半睁,在污浊的车厢中打了个喷嚏,鼻尖红红的,葱白的手指捂着脸,发现其他人盯着他,又低下头默默地撕面包的包装袋,像只安静的小兔子。
顾庭曜打了个哈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陆锦彧有没有可能在骗我们,虽然看起来这人比较重要”,驾驶员把车停好,指了指顾庭曜,“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我们去折磨这个傻瓜崽,然后放过他的小情人。”
rou脸哥摸摸自己的双下巴“你这说的……”
顾庭曜希望他能反驳。
“还真有可能。”
……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八点档的婆媳剧吗?既然两个都绑来了,明天就直接交货,拿钱走人就行!”副驾驶的墨镜哥终于说话了。
空气沉默了下来。
顾庭曜多嘴地问了一句:“我能再吃一个面包吗?”
rou脸哥正想翻包,却被墨镜哥阻止了,“你给他吃那么好干嘛,让他有力气逃跑?把他们绑起来。”
rou脸哥“哦”了一声,在顾庭曜身上一圈一圈地捆麻绳用了力气,还在他的嘴上粘了三圈胶带,对宋致淮就是差不多就可以了,然后脱下鞋子准备睡觉。
“我靠,你不许脱鞋,这不核弹吗?”项链哥离得最近,他打开窗,干呕了一下,“等会咱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