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为何还不愿见我?”
黄道吉日,大喜之时。
宋亦立在慈宁宫外,沈悸清透出纸窗见到那人如玉,一身喜色红袍甚是扎眼,雕刻的五爪红龙附在她的胸口上,龙眸如火,争夺那两颗明珠。
今日是她成婚之日,她却不顾众人出现在慈宁宫紧锁的大门前,声音似电闪雷鸣不断劈向跪在菩萨座下念佛的沈悸清。她不能动容,不能动心,不能再次容忍。一遍一遍默念弟子罪过,也曾动了凡心,那不该有的心思。
“娘亲,娘亲!您见见亦儿吧......”宋亦话语哽咽,她靠在门旁前渴望殿内之人的一面,但是依旧毫无回应。
“亦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愿永孝娘亲做好儿子本分。”她只要娘亲见她一面,就算是舍弃两人之间的全部可能也无妨。如果要牺牲掉母子联结去强硬地撕开隔膜,她宁可不要。
随她每念一声,手中的菩提手串便退了一格,在念过静心时。宋亦的那一声不敢折毁菩提串,颗颗白珠如她破碎的凡心四散逃开。慌乱之间就暴露了沈悸清的心绪,她复杂地看向菩萨像:“弟子六根不净,有愧。”
无法否认的是,她的话字字落在沈悸清的心头。浓密细长的睫毛挂上了不易察觉的泪珠,眼眸间蒙上一层雾气,想看清菩萨的脸也难了。她紧捂在胸口,宛如一道冷刺扎入般流出殷红的血流出来,疼痛不已。
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动情?
她不能见,不能见。
“皇上,您就回去吧!容妃娘娘的喜帕还未揭开,长公主也还在身侧...您...唉!”江福禄不知宋亦这是怎么了,想动手掰开宋亦抓紧殿门的手,又不敢冒犯龙体,在一旁持着白毛拂尘干着急。
宋亦也不理会。紧张之时,那扇紧锁的门栏开了,但那走出之人却让宋亦的笑容消失,席春奉了太后口谕传言与江福禄:“愣着作甚?太后命你等速速把皇上送去容妃寝宫,管事不利各罚半月月银。”
也没等江福禄抱怨,宋亦抢她一步拉住席春就要走的衣袍,眼眶仍是血丝遍布询问:“嬷嬷,母后她为何不肯见朕?劳烦嬷嬷传句话,仅见这一次也好。”
“皇上...”席春也叹气而出,抬手摆去她的束缚好心劝道:“太后静心修佛,不允外人打扰。皇上还是快快去与容妃饮下合卺酒,莫冷新来的娘娘。”
“这是母后的意思?”宋亦仍是不死心。
席春也心疼这孩子,她叹道:“这是整个大宣朝子民之愿。”
一语道破了宋亦如今的假象,她突然清醒了,楞在原地看席春回宫复命关上了那道只对她的殿门。她对江福禄说道:“摆驾。”便再也不去看那道慈宁宫的殿牌。
——
“皇上,该合卺了。”
??嬷嬷催促着接过她那杯银制酒杯镀了龙凤纹,烛光倒影在杯中酒面,把二位新人的红妆照的透亮。
??殿内装饰着红颜罗妆,坐在床榻正中的人儿了无生气任凤冠霞帔压在身上,宋亦还未掀开喜帕只能通过她紧握的双手察觉。
??宋亦独自饮下合卺酒,嬷嬷也不再说什么,服侍完娘娘就识趣地告退了。关上的门檐吹动了连结的烛光,一阵寒风拂过她的喜帕应风落地。
宋亦见过她,只不过是画师传来的画卷上。她记得画卷那人朱唇微点红润,一颦一笑都是一位温婉人家,紫鹃花落在她的发间,犹如花蕊上的美人一般。而这喜帕之下虽是面貌相同,她却觉得不像紫鹃花。
她问:“这礼部真是大胆,妃嫔也敢用上皇后规格。”
那人被凤冠的金饰盖住的眼眸微闪亮光,答:“臣妾也以为自己会是皇后。”
宋亦勾起她的下颌与她一派正色的视线相撞。入眼的是一抹火焰红唇,朱红覆在那单薄的唇瓣上,白齿轻露挥发着花香气。去看那人,没有被沉重的凤冠压倒,扬凤发髻两处插着金色凤凰步摇,红色碎石镶嵌在金丝上,被主人家的大动作摇晃半边。那双瑞凤眸上垂延着墨色的秋娘眉形,宋亦讨厌这双眼睛里没有畏惧,犹如一泓清水,不让人亵渎她清雅的气质,一股轻灵之气萦绕她的周围,甚至有些扎眼。
“为何不怕朕?”
“为何要怕?”烛光映照之下,那人的声音柔和,容色清丽,秋娘眉微微蹙着:“只因你是大宣皇帝吗?臣妾走马之际刀枪间可不认什么皇帝。”
上过战场杀敌的人是藏不住的。宋亦想起这位是骠骑将军之女,大将军的儿女怎么会跟未出阁的女子那般柔弱不堪呢。
宋亦这才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生趣,也不管她冒犯龙颜,转而笑道:“朕不管你之前如何骁勇善战,这洞房之日,你可知晓会发生什么?”
那女子闻声色变,却仍是不屈坚持着那副天地不怕的面目,不带一丝犹豫地说出那句大不敬的话:“臣妾不喜欢皇上,也不会与皇上发生苟且之事。”话说的果断,就连宋亦也被她有恃无恐的样子唬住,接着逗弄:“为什么不会喜欢朕?朕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