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皆知,江湖里最教人闻风丧胆,名字抛出来能起小儿啼哭,鸟雀惊飞般效果的人,便是绿林之中名声传遍五湖四海的顶顶大魔头,长生教的教主——白朝暮。
据说,他暴虐成癖,随随便便杀个十来人是每日必事。
据说,他风流成性,教中美人无数,男女不忌,皆是他命属下从世家好,身世高的名门子弟中强掳而来。
据说,他武功深不可测,神功自成一脉,打遍天下无敌手,所以从无人敢去挑战他。
但这么多的据说,也不过是百姓们的口口相传,最后越传越厉,传到最后时已是面目全非,字字听得人心头发慌,恐惧十足,只觉但凡此生遇上此人便会魂归西天,受尽凌辱。
可事实的真相呢?
此刻,事实的真相就坐在长生宫一干奴才的面前,腰挎二胡,手提琴杆,修长如玉的指尖轻拉,一曲幽怨缓慢的曲子如水泄出,盈满这座不小的庭院。
幽怨哀凄的二胡弦声,一声悲戚,一声温柔,宛如诉说着女子黑夜中的一帘幽梦,音色动听的动容,足以把九重之上的天女也引得下凡侧耳倾听。
一曲落罢,团团坐着的奴才们还意犹未尽,纷纷求着那人,央着那人再拉一曲给他们养养耳。
“曲子也听完了,再偷懒左护法就要扣你们月钱了。”那人顺手把二胡递给了旁人拿着,起身拍了拍翠色衣衫沾到的灰尘,再抬眼对他们微微一笑,“快回去好好做事吧,再过会儿管事的来了,我可替你们求不了情。”
有人不太甘心,追问:“那教主何时再来啊?小的们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教主也才陪小的们小半个时辰,不舍得教主这就走了!”
“就是!”另有人也附和,语调颇是委屈,“上次阿鸾她们教主就陪了一个时辰,怎地轮到我们才这么一会儿,教主委实偏心!”
“对!偏心!教主瞧着我们没她们好看,就好生偏心!”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喧哗叫嚷响彻上空,惊飞了枝头栖息的鸟雀儿。
在这阵越叫越大的喧哗声中,那人站在紫桑花树下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正巧树梢坠下的一朵花儿顺着他轮廓鲜明的眉角滑过,花儿娇俏,却还远远不及他眼角的一分风流俊俏。
他抬手正好接住那朵眷恋着他,从下巴依依不舍坠落的紫色小花,修长如青葱的指尖掐着花根,径直把那朵花戴到了那嚷得最凶,年纪最小的人耳际。
“好了,莫要闹了,实在是我这会儿还有事要忙,无法再陪伴你们,下次我再补上便是。”他温声徐徐道,“你们在我眼中都是平等的,并没谁更好之说,我不曾偏心过任何人。”
他捏指戴花的姿态温柔至极,他安抚说话的语气亲切无比,再对他们勾唇一笑,便轻轻松松的俘获了在场之人所有的注意力,眼睛滴溜溜的跟着他的指尖走,心房恍惚惚被他的笑容轻易俘获。
直到他走后许久,这群人都还傻傻坐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犹属其中那个耳际戴花的年轻男人,傻呵呵的摸着耳朵笑的神魂颠倒。
“教主今天摸我了……最近一个月我都不洗脸不洗头了!”
不远的Yin暗树荫中,有人正好目睹了这一幕,抱臂冷淡的靠在树枝间,面无表情,只是目光Yin沉沉的直直射向远方那抹被繁花掩印的碧翠身影。
回去正殿的路上,身旁跟随的侍从拿着二胡,忍不住的出口说道:“教主,你太纵容他们了。”
“无妨。”他不在乎的道,“既然入了我长生教,便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要善待他们些。不得民心,我这位置怎能坐得稳。”
他转头看向身边人,又是一笑:“还是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么?”
霎时,那人的脸不争气的红了一半。
看罢,他便是微微低眉,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一眉一眼俊俏如画,舒心到了极致,竟比浓夜之下的月色还要温柔几分。
刚欲张口说些什么,忽然他的眼神一变,抬手把身旁的侍卫往旁猛然一推,顺势反身一转,再抬眼时指尖就掐住了小小一物。
“教主?!”侍从冲身上前,惊慌的看他。
他没有管顾,低眼一看手中那物竟是一朵金花,每片花瓣由纯金打造,共有六重,每一瓣都在阳光下散发金光溢彩,可见价值不菲。
“我无事。”他指尖转着这朵猛然袭来的金花,眼也不抬的对旁人吩咐道,“下去吧,蒙呓,让我单独待一会儿。”
听罢,那人便知大概是谁来了,纵使心有不甘也只得听命退下。
蒙呓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一人从天而降,水红的衣袂翻飞,正正落在了他面前,面色冷冽的直直盯着他。
这人才刚回来怎么就一副怒火难消的模样?他正欲把金花还给他询问,却是尚未张口,下一刻他手脚发软,身子便往地上摔去。
面前就有人站着,他自然没摔到地上,而是被那人伸手揽入怀中,金花也从他手中掉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