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筱萍提着一个小泡沫箱子,靳如越刚开门,她就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
“你爸朋友送的大闸蟹,空运来的,还活着呢。”徐筱萍捋着发丝,却没有进门的意思。
靳如越尴尬地笑,讨好道:“妈,送个东西而已,你怎么还亲自跑过来呢。”
“本来叫司机送就好,但是我想看看你啊,就自己来了。谁知道你孙阿姨刚才叫我去喝茶,我得赶紧走了,你趁着新鲜吃啊!”
徐筱萍来去匆匆,留靳如越独自对着一箱大闸蟹不知所措。褚封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正好瞧见门口放着的东西。
“谁来了?”
靳如越心有余悸,“我妈……”
咣当。褚封手里的汤勺应声落地。
“走,走了?”他磕磕巴巴地问。
靳如越点头,用脚碰了碰箱子,“搬屋里去,加餐,大闸蟹。”
褚封乖乖拿起丈母娘投喂的顶级食材,手脚麻利地刷了四只,上锅给小少爷清蒸。蒸到一半,他从厨房探头出来问:“月亮,要不要来点麻辣的?”
靳如越讲究,连连摇头,“螃蟹就要吃原味,新鲜的做成麻辣多可惜。”
娇气包。褚封笑着朝靳如越招手,“你来看着蒸锅,我把排骨汤盛出来。”
靳如越踩上拖鞋踢踢踏踏地跑来,揶揄道:“刚才一听我妈来了你怎么那么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
实不相瞒,褚封的手心都给吓出一层汗。
饭菜出锅,靳如越拿起一只螃蟹剥起来。他生在北方,但吃蟹的功夫极为Jing细,恨不得掏出成套的小工具来拆卸。
“直接上嘴咬吧。”看靳如越剥得费力,褚封劝道。
拆完蟹腿,靳如越将装满蟹rou的小碗推到褚封面前,“喏,好了,你尝尝。”
“给我剥的?”
靳如越点头,“嗯呐,就当给你压惊了。”
好不容易刚平静些,褚封又想起徐筱萍的突然造访,“你妈知道我在吗?”
“当然不知道。否则她还给你送螃蟹?不送你上西天就不错了。”靳如越边剥第二只边笑。
褚封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都说丑媳妇怕见公婆,他这帅女婿怎么也惧丈母娘呢。
快半年来第一顿能正大光明沾荤腥的饭菜硬是被褚封吃得心不在焉。洗过碗后他跟在靳如越屁股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靳如越觉得好笑,转过来摸摸褚封的脸颊,“别担心,我吓唬你的,我妈可温柔了。”
“我觉得让伯母上门不好,咱们应该主动去你家拜访。”褚封严肃正经地建议。
“好啊,我哥下个月结婚,带你出席。”
褚封一听,又打起退堂鼓:“这场合是不是太正式了?”
靳如越无奈,“又不是让你上台当司仪,下面乌泱泱的人谁能看到你啊。”
褚封还想争辩,靳如越突然开口:“哦对,你脑袋反光,显眼。”
“你……”和尚气得嗓子眼发堵。
“算了算了不逗你。”靳如越主动抱住褚封,趴在他肩头,“等我爸出差回来,立马带你回家。不过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父母呀?”
褚封摸摸靳如越蓬松的发顶,“我爸妈过世很久了,我从大学开始就自己生活。”
靳如越终于找到褚封冷淡性子的根源。独居十几年,任谁都会忘记也不敢再奢求被爱,自然就失去爱别人的能力。
不过还好,褚封遇见了靳如越。
“没事,以后都有我陪你。”靳如越抬头看褚封,把他抱得更紧。
褚封眼角的笑意冲淡思念的酸涩,“好,月亮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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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花一下午时间把屋子打扫干净,晚餐简单吃了炒饭。
靳如越本来想去江滨公园看街边Live,走到半路发现一家新开的音乐酒吧会所,小少爷改变主意,硬是和门口揽客发传单的服务生一起把褚封拉了进去。
“我们这边一层和地下比较吵,因为都是非VIP客户。您可以充值8888办理VIP卡,二层三层有专门的高级娱乐区。”服务生识货,见靳如越和褚封满身名牌,不遗余力地开始推销。
褚封不为所动,暗道谁花8888谁傻子。可他刚偷偷骂完,靳如越就掏出金卡,成为了这间Club的冤大头VIP。
电梯间里,褚封哭笑不得地问:“祖宗,你真是大款,有钱没地花了?”
靳如越反驳地有理有据:“这就是你不懂了。刚营业的店,一层那些都是来薅羊毛的,咱们另辟蹊径办个VIP,岂不是独享二三层。”
然而当靳如越看到二层几乎坐满的高级小包厢时,只恨不能把方才胡诌的话咽回肚里。
“意外意外,咱上三层看看。”他拉着褚封走回电梯里。
三层的人比二层少了一多半,只有三四组客人分散地坐在吧台两侧。褚封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