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那人的下一个动作便是揭开面纱……
一张让他深爱的面孔。
梦醒时外面的天还是晦涩未明的,季晨却睡不着了,脑海里那张脸像是潮汐般褪去却还会涌来,脸颊的温度也变得微烫,好似遗落的温柔。但是季晨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那个他。然而有些事情是没有答案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皇宫来人邀请澜国国君去往一同用膳。季晨这才排除了心里那纷乱的想法,向丁宜山等手下人交代了几句便出发同去。
进了姜国皇宫,见到那位铭德皇帝,季晨也是按照先前丁宜山所言的皇家礼仪步骤行礼,谁知他起身抬头,看到的便是站在铭德皇帝身侧的那人!一改上次见面时的娇弱女子穿着打扮,一身金丝滚边的白色衣衫,身姿如青松般挺拔,神情似笑非笑地盯着季晨。
老皇帝亲自开口介绍那人的身份,更是令季晨震惊。
“呵呵,季王不必多礼,这是寡人长子霄宁。次子相临昨日发信将归,想必今夜晚宴也是来得及的。”
他是大皇子?
季晨强压下心中惊异,老皇帝又开口随口聊了几句,不带任何和澜国独立的相关事宜,便称身体抱恙先行休息了,让霄宁作伴。
霄宁又遣退了身边负责伺候的下人,与季晨面对面的坐着。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直到霄宁喝下半碗芙蓉汤,见季晨还是一筷未动,才冷笑道:“怎么?皇宫的菜肴比不上千秋阁的?还是泥腿子吃不惯这等精细之物?”这千秋阁便是昨日两人遇见的酒馆。
季晨默默无言,霄宁也不急,又缓缓品用了几口别的佳肴。季晨才开口道:“昨日之事,你……”问题只起了个头他便停住了。说来也是奇怪,虽然那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为什么你要伪装,说出来却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霄宁也意识到季晨想问什么,那张白玉脸蛋闪过一丝羞怒的薄红,这倒是让季晨清晰地回味了他昨日的模样。为何会做出那个举动呢,霄宁自己也只道是遭人挑衅一时的意气所为。只是让他承认这一点,是不可能的。
“哼,无话说便可不说。”霄宁起身离开,留下还有点愣的季晨一人。
晚宴开始时,老皇帝起身祝词道了几句,便将剩下时间给了及时赶到的相临二皇子。这二皇子季晨看着也比较面熟,却只是感到心中一阵怅惘,并无太多具体的情愫。二皇子一身戎装,显然刚从战场脱身,介绍中也提到他数日之前正于东侧护卫国土,姜国东侧一国近日虎视眈眈与姜国临近的某块冲突地区。
霄宁身为大皇子,讲话顺序却排在二皇子之后。季晨想起之前丁宜山暗中说道的,“……这姜国两位皇子,却是小的更受宠,铭德皇帝的这番心思,叫人不得不深思,此去必须小心对付。”
一番宣言听完,季晨感到腹中空空,伸手取了个烤制鸡腿,欲食之时,一向不对付的大皇子霄宁举起酒杯向其示意。此时二皇子也恰好走过季晨身侧,同时举起。季晨没注意到坐的稍远的霄宁,只是和相临互敬了一番,霄宁见此神色不变,缓缓放下。
这一动作令场上有心之人皆是暗暗记下,而落座在首位的老皇帝也是微微一笑。
季晨回去后却忽然想起来了这个被他遗落的细节,心下有着片刻的茫然。与丁宜山言之后,这位风吟书院的谋士却抚掌而笑道:“无事,近日皇宫还会举行秋狩,此番倒是守株待兔了。”季晨还想追问更多,谋士却道这二皇子与大皇子性格迥异,还得多多考量。
秋狩是姜国传统,也是皇帝提拔帝都诸位青年才干的时机。秋狩前夜,季晨收到一封粉色书信,是一名清秀小厮送来的,道自家宁烟小姐所吩咐的,让转交给季晨一人。丁宜山面色古怪地将书信递给他,解释了下这名义上的“宁烟小姐”是何方神圣。原来宁家为皇亲贵戚,只是近年来不做声,管束也颇为严格。而宁烟小姐颇得皇后宠爱,小时候常常进宫玩耍,生的也是可爱,最重要的是,她与大皇子相临关系甚好,青梅竹马。这宁烟及笄之年便深居简出,少有外出的时候。
这信是真宁烟还是假宁烟给的,丁宜山和季晨二人心知肚明。季晨拆开后一看,原来是大皇子邀请秋狩同行,话语官方却是半点旖旎情愫不带了。丁宜山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神情微妙,季晨表情也是一阵古怪,心里还有点莫名的可惜。
丁宜山见季晨带着点落寞,稍稍揣摩了片刻便笑道:“依季王性子行事便可。”这铭德皇帝表面上甚是偏爱二皇子,可嫡长子继承制却是上古流传至今的法令,若是破坏,这姜国尚文的风气怕是会影响之后的诸多事宜。而这大皇子对自家主子季晨的“青睐”,似乎也是能够加以利用的。且对于他国身份的澜国而言,只求得一个认可便好,这姜国国内将乱,也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了的。只是这番道理说给季晨,却有些繁复之言。
季晨微微颔首,脑海里走神想着先前看到这份粉色书信的第一反应。欣喜,与得知真相的失落……
秋狩当天,季晨落后大皇子霄宁半骑身位,两人身后跟着几位收拾打猎事宜的随行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