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小心。他跪在床上,双臂撑在她脸颊两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她更柔和更纤细的眉毛、变得又潋滟又明亮的眼睛和朱色的、涂了口红的唇瓣——他一直想看。他从街上就想看,但是矜持和修养禁止他那么做。现在回到家里锁上房门,他怎么看都无所谓了。他确确实实在渴求,那种欲望不加掩饰地袒露出来,对着自己的老婆翻出肚皮,喜欢、想看、想接吻、想上床——森鸥外抬起手捧住他泛红的脸颊,表情从一片空白到得意洋洋,很快又回到一片空白。
她本想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爱慕,可她现在浑身发毛。福泽谕吉有时候会很恐怖。这种恐怖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总之不是挎着一张脸那种浮在表面的吓人。黑切白切黑不过如此,福泽阁下可比她难懂多了。上一次感受到这样恐怖的气势还是在天台,她确信有那么一秒福泽谕吉察觉了未来的别离,于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那一瞬间不为任何人,单纯是为他自己的:福泽谕吉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前杀手的方式,把“森鸥外”永远留在那。
对方的瞳孔太像狼了,被这样的眼睛盯太久,森鸥外会怀疑自己是草原上的兔子、是山坡上的黄羚、是平地上的绵羊——是他咬碎喉咙咽下血液的战利品,是他已经纳入腹中的猎物,那种凶狠和独占是从骨髓里带来的、无法用温柔行为抹除的东西。
而福泽谕吉可能还没意识到他到底露出了什么样的眼神。
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亲吻,幼稚地低头啄了啄她的脸颊,然后去解她的衣扣——发现她脖子上还绑着一条暗红色的chocker时福泽明显一愣,指尖僵在那里,明显是不知道要不要给她摘。
森鸥外噗嗤笑起来,“这一套衣服带的装饰品啦……不是项圈哦。”
她的脸蛋白得像是敷了粉,乌黑的头发又直又亮,按福泽谕吉有点迟钝的审美来说就是一副老婆相,但那双紫红色的瞳孔太深了,里面装的全是经年枯死的人性和诡谲的谋算。像森鸥外这样的人,你要她洗手调羹,那才是彻头彻尾的侮辱和漠视。他太知道她了,所以到始终留着一线余地。这些年他不是没在报纸上读到过港口黑手党的新闻——就算报社婉转地采取“某组织”这种大众化代词,他也能一眼认出那是森鸥外的手笔——看得那是一个胆战心惊、咬牙切齿。太畜生了,太不是人了,他本来以为与谢野已经是极致,没想到与谢野只是一个分母,顶多算是受害人代表之一。他简直要恨起她来,只能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三刻构想、三刻构想、三刻构想。
他又看了她一眼。森鸥外陷在深色被褥和黑红的衣裙里,头发落在脖颈间,赤裸的身子白得像是一尾银鱼,长腿上裹着几缕撕成条纹的黑丝,何况两只胳膊还扬起来勾着他的肩膀——那一瞬间福泽谕吉有了一种错觉,就是他们之间没什么理不清的。
于是他俯身,用弯曲的食指侧面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森鸥外本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情来找福泽,因为变成了异性觉得新鲜才有耐心等他墨迹这么久,现在福泽谕吉的嘴唇靠上来,她几乎没什么抵抗就放松了齿关,两条长腿非常自觉地夹上他的腰,连腰肢都不自觉地扭动了两下。
福泽谕吉一心二用,一边仔细地勾住她的舌尖一边揉上森鸥外因为动作而水波一样颤抖的、浑圆傲人的软肉——她几乎立刻就挺胸,试图把另一个也送到他手里,两只粉白色的肥兔子争着往他手里跳。一只手是握不住的,他依旧吻着她,把她的头压进被褥深处,用两只手才堪堪托住了涨成浅粉色的双乳。森鸥外完全忘记了她刚刚对“悲伤又无用的沉重负担”的评价,兴奋得浑身止不住发抖,只是被他握进掌心捏揉一会身体就已经烫得不像话。
福泽松开她被蹂躏得艳红的嘴唇,喘了口气——他也只是喘了口气。森鸥外被吻得眼前一片乱星,呼吸还没平复,福泽谕吉又堵下来,撬开她松懈无力的齿关。他重点把玩着蓬松柔软的胸乳,偶尔腾出指腹去摩挲她挺立的乳尖——空气中几乎是立即就飘上了一层情欲特有的、淫靡的甜味。森鸥外红着眼眶,用水光潋滟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蹙起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天大欺负的表情——你看,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她不说出来,只是摆这样的表情,然后做出我很好我没事的隐忍架势,茶到深处成被动,要把他一整个拿捏住。
失策就失策在福泽谕吉今天不想配合。他横竖是正常男性,从玄关到床上一路被她缠着走来,胯下早就硬得发疼。福泽腾出一只手,先是安慰一样抚了抚她红艳的、兴奋的乳尖,随后一路往下游走,指腹掠过的地方灼烫一片。他的终点是她包裹在一片规整耻毛之中隐秘的粉色罅隙,那里湿润而柔软,带着几乎要烧着他的惊人热度。常年握剑的手指上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皮肉,凌冽的骨节如青竹。福泽谕吉略一摸索,拇指按上花蕊之上深藏在层叠之下的软珠,尝试着往她的身体里埋进一根手指。
“!等…嗯……嗯……”
她娇颤几下,要抓他的手腕,被他尽数挡回去。软珠只是轻碾几下就充血变硬,他心里着急,知道让她泄过一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