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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此地民风开化,无论男女双儿,嫁娶与否,喝花酒听小曲儿都是常事,可是那些家中教条森严的大户人家,却仍以秉持过往戒律为荣,从来不许家中贵子去那烟花之地放荡。宋辛家中因事胭脂水粉生意,常常出入章台,还算开明些。青蓝自幼无人教养,种种条规,俱由教养婆婆与秦泷授与,所以在那起子没给人教过的地方,全然是一派空白,完全是大nainai说了什么,便听什么,从来也不晓得分辨对错。
可是再如何开明,妾与通房的地位还是不高。尤其是做了通房的双儿,到底低人一等,从来只能畏畏缩缩,夹着尾巴做人。
便如今日,两个嫁了人的双儿,一个贵为主母,一个是生了儿子的妾室,竟胆大包天地到烟花地里偷欢,夹了求子铃,两个人呢呢哝哝,翻衫泼酒,鬓发纠缠,口唇敷朱,实在不成体统。桃李骨子里风流不拘教条,身体又贪婪重欲,活似不能自足的狐狸Jing怪,天下万般规矩都不能拦了他寻欢作乐,还非要拉着青蓝一块儿与他堕入yIn色地狱。
他甚而拿着杏黄色的衣裙,哄着青蓝穿上了,眼看青蓝懵懂无知地望着他,肤色白皙匀亭,平日里就是穿着老色都显得干净,被杏黄色衬着更是越发鲜嫩,便又捉着脚踝把人放倒在地上。青蓝前面还能挣扎一二,到后面只剩下呜呜咽咽的份儿,浑身被玩得烂熟,像是一旁给泼洒了一地的酒,水淋淋的,被桃李捞起来抱进怀里。
青蓝道:“……大nainai,不成了——”
桃李也有些不支,眼神却亮得惊人,喘得面色酡红:“这就不成了?大nainai半分手段没用,就叫你软成了这样。这要是以后……”
青蓝瑟缩了一下:“饶了我。”
桃李叹气。
他道:“作乐的手段多了去了,我从来没想着用在你身上。只是——”他摸青蓝的侧脸,“算是罚你。”
青蓝迷迷糊糊:“罚什么——?”
“罚你安分守己,老实本分,却傻兮兮地勾了我这只坏狐狸回家。”桃李开玩笑道,“——要是今日这事被知道了,愿意同大nainai一起被怪责吗?”
青蓝唔了一声。他扶着额头坐起来,“今日怎么了……大nainai不是说了,只是喝酒,不是什么大事。”
桃李摇摇头,拉他起来,两人又往楼下走去了。老板出来迎,就看见桃李扶着青蓝,正斜过一双眼睛看过来,吊飞的凤眼,漂亮而凌厉。
“奇了怪了。”
老板无心同他那小厮说起来:“刚才那位客人,怎么看起来,和秦家那小子的媳妇儿这般相似。”
小厮道:“他家那个媳妇儿没嫁人之前就是个浪的,说不准真是出来找乐子呢,这些贵家子弟,背地里玩起来可比我们脏多了。”
老板点头:“也是。不过要说起来,秦泷也玩得开。当真是一对儿。”
小厮还有想要打探的意思,却被老板瞪了回去:“宋家的事情你也好奇。这事情若是那宋家媳妇自个儿没捅出来,你我都别到秦泷面前去乱说话,免得多事。”
门外的马车仍然候着,已经换了一辆了,是雪青色,君君今日好容易被桃李一时兴起,带出来玩一趟,半路又被主母塞在翠籽儿怀里带回家去,所以此时只桃娘一个人在马车里等着。
桃娘看了站不稳的青蓝一眼:“小娘上马车时留心些。”
桃李道:“无妨,我抱他上去。”便抄了手要去摸青蓝的腰。青蓝没敢给他抱,小心踩着木板上去了。
“少爷今日才从铺子里下来,就被拉着去喝酒,”桃娘在前面说着,“估摸着现下还没回家。主母不若和小娘在一处用晚饭?”
青蓝急急道:“不好。”
从前他病得重,桃李为照料他,还在他那处用过饭食,不然过往都需和秦泷一处。嫡庶有别,青蓝这点还是省得的。
回到府中时秦泷果然还未归家,桃李觉着无趣,非要嚷着要同青蓝到一处去。青蓝拗不过他,给他开了座位,两人坐在一处。
君君给人抱着在一边,自娱自乐地嚼着糖块,青蓝听了一会,估摸着该是吃多了,就小声对着侍女道:“看紧着让君君少吃些糖,他牙不好。”
侍女闻言,轻轻把糖块拨开。君君张着嘴巴发了会愣,过一会儿又去玩别的了。
桃李只看一眼:“君君好养。”
青蓝拿干净筷子给桃李夹菜,一样都夹一些,鱼刺也挑了:“像我。”
桃李拨开他的筷子:“我自己来,你吃你的。”说着就从青蓝的碗里抢了菜放进自己碗里,“你听说了不曾?我家中最近生意不顺,亏了不少。”
青蓝摇摇头。
“秦老太势利得很,本来就不喜欢我这张脸,如今看宋家颓靡,正好想多抬一房贵妾,当然,趁势把我休了是最好不过。”桃李咬到一块老姜,皱着鼻头吐进坛子里,正好瞧见青蓝碗里也有一块,就伸手挑掉了。“我无子,和离俱由父母长辈做主,秦泷说了也不算,只看他老母如何打算。”
青蓝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