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生变,消息连夜传到仇落耳边,他面色平淡地听完,一边喝酒的铢衡却差点没将手里的酒罐子摔在地上。
“你说什么!?”铢衡起身,步履有些踉跄,上前一把揪住通报者的衣襟,怒道,“仙族的人将那几名魔侍杀害还肢解了?!”
“……是……”回想起肢体遍地的血腥场面通报者还是不由犯恶心,抖着双唇说明,“现场有仙术痕迹,不是他们怕谈判会败便大开杀戒又是谁?”
铢衡瞪目:“谁会傻到留下痕迹?!法术残留就不能伪造吗!而且仙族想来光明磊落,岂会做这般宵小之事!”
一边仇落听着,徐徐摇头:“行了,你也别为难他了。回去罢,我晓得了。”
“是。”魔仆行揖,然后匆匆离去。
铢衡站在原地捏紧拳头,咬了好一会儿后牙槽,他坚信仙族之人不会这样做,这一定是伪造的!而且仇落的反应也太平淡了,一丝惊讶也无。
“是你。”铢衡抽眉,将矛头指向仇落,满眼怒气腾腾。
仇落倚着下巴一脸无辜:“天下坏事不会都是我做的吧。今日一整日,我都在你身边,铢衡,你这样让我很伤心。”
“你……”单薄的身子气的直发抖,这不是人命的问题了,而是尊严问题!铢衡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压下怒火,“好,既然与你无关,那这下你要怎么收拾局面。”
仇落笑:“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得让我忍着?这下,不讲理的不是我魔族了吧?就算折了一个仙官,但也只是一条命。是他比魔仆Jing贵些,便可以一命抵五命?!”向来温和的声线带上几丝冰凉,铢衡听得出来,仇落是真的动怒了。
不是他派人做的?……也是,这仙术也不是说能模仿就真能模仿出来的,略略思考,他也不多提。
可,仙族之人从小便在恭谨好生的训导下长大,墨君虽然以战维和,但私下对仙官的教导都是能以理德服人便绝不争斗,若非要争斗也不可伤人性命。
怎么可能。
看着铢衡脸上红白一阵煞是色泽Jing彩,仇落敛了难得释出的犀利,眉目润开:“你若担忧,明日便随同我去。随便见见仙友,叙叙旧。”
因为被俘虏后不到三日,尊魔便兴高采烈地来到牢房扔给他一张纸。是一张讣告,上面列满了混战中仙界牺牲的重要仙官,其中第一个,便是他。
翌日,铢衡没有犹豫,同仇落一齐去与仙界谈判。因为他的死讯传遍仙界,不便露面,只好以半边银面具遮住面容不轻易示人。
仙人向来守时刻规,在议楼早早等候,铢衡与仇落不久就到,却迟迟不见人牲厂的主人露面。对面端坐着三位仙官,个个坐姿挺拔刚正不屈,铢衡刚一眼,视线便黏在一位仙印惹目的仙官身上,那一瞬间千万思绪chao涌心头,喉结滚动朱唇嗫嚅,却终归一声暗叹。
数百年不见,他依旧未变。只是,自己却落魄成这般模样。
仇落坐上主位,见铢衡愣在一边便顺手拉了他一下。照理奴仆之身是音伏跪下殿等候,可他却偏偏将铢衡拉到身边侧坐。这一小小举动三位仙官看在眼里,一位只移开目光似乎觉得有碍观瞻,另外两个年轻些的微露讶异。
仇落将三位仙官不慌不忙一一以目色招呼,旋即面生柔色:“在下仇落,魔界第二位皇子。近日与贵族发生一点摩擦,本诚挚谋求和解,不过,贵族的诚意让魔心寒啊。”
“嗯?”额间生着仙印的冷颜仙官滨冰眸凝过来,带着毋能忤逆的威严发出质疑的一声。此仙唤作御天,是墨君直属部下,五座之一的天耀官。
御天道:“二殿下何出此言?”
铢衡的目光落在御天的脸上久久未去,片刻滞塞,几名魔卒已将遮了白布的碎尸抬了进来 。
泛黑的ye体浸过雪白的布面,勾勒出完全不像一具尸体该有的形状,血腥扑面而来,两位小仙官不由抽眉。
“失手杀害仙官同族是我魔族不对,我族已许诺谈判解决,可就在昨夜,这五名魔侍便被惨无人道地杀害肢解,现场残留的是仙家之术,仙官,这事您看如何是好?”
一位小仙官涉世未深,这明眼一看就是魔族想要推脱责任,愤然出声:“这怎么可能,御座,我们三人都没有出手,这——”
御天却抬手示意小仙官止口,旋即又向另一名同样满目愤然的小仙官吩咐:“甘符,去检验尸体。”
“是。”
甘符起身,行至尸体边。掀开,平时被教育不得随意杀生的小仙官见到白布下的一堆rou块后眉头狠皱,甘符抿唇,施展呼应之法,果然见那堆rou块断面出发出湛蓝仙光。
“如何。”仇落问。
“是仙术。”甘符面色逐渐难看,又道,“不过,夹杂着其他术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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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仇落弦眉微挑 半笑,“什么法术?”
一边的铢衡看的心急如焚如坐针毡,恨不得自己凑过去亲自辨别以证仙族清白。在仇落的追问下甘符缓缓抬头,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