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刚到八点的时候就有一伙人进店,大叔即刻迎上去打招呼,看来是认识的人来捧场。姚逸也站在吧台和他们挥了挥手当作问候,倒是没跟上去。
我暂时没事做,靠着吧台和姚逸一起呆呆站着。
也许是看我无聊,姚逸指着其中的一个客人,跟我说他的纹身就是从那里纹的。
“纹身疼吗?”
“不疼,想纹?”
其实我只是随便找找话题,姚逸一问反而让我愣了下,看着他手臂内侧的纹身,有句话没经过大脑就出来了:“纹胳膊上好像太显眼了。”
我自知说错了话,不安地瞟向姚逸,他倒是没什么反应,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或许已经有不少人对他说过这句话了。
我放下心来不再顾忌,认真思考有什么平常不太显眼但是偶尔还能露出来晒晒的地方,最后做了决定:“我纹的话就纹在腰上。”
姚逸这回没再说什么,我和他都不是话多的人,两个人并排站着沉默。
今天是7月13号,星期六。店里的客人不多也不少,不过估计也算是一周里生意比较好的几天了。
姚逸正在招待卡座上新来的一桌客人,我和大叔则站在吧台内,用大叔话来说,他负责给吧台前的两三位客人调酒,我负责“撑门面”。
我不在乎什么撑不撑门面的,只是觉得听客人说着奇奇怪怪的酒名、看大叔潇洒的调酒姿势很是有趣。
我面前,一位看起来和大叔年龄相近的女alpha点了两杯酒,一杯叫“红粉佳人”,还有一杯是“蜂蜜玫瑰玛格丽特”。
两杯酒都是艳红色的,在夜晚屋内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鲜艳,尤其是那杯玛格丽特,数枚玫瑰花瓣浸在其中,彰显着成熟的魅力,和她十分相配。
有时候我讨厌自己玫瑰花香味的信息素,觉得太过俗气。但每一次亲眼见到玫瑰,又不得不承认它的美丽。
我正望着那几片浸在酒中的玫瑰花瓣发呆,下一秒,一只漂亮的手把那杯玛格丽特推到我面前。
“这杯是请你的。”面前的女alpha对我露出微笑。
我有一瞬的愣神,看着那枚飘落在瓶口的玫瑰花瓣,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有些紧张地摸了摸后颈处的阻隔贴,不知是因为粘到头发还是出汗的缘故,贴得不太牢固,顶端微微翘起。
面前的alpha温柔地冲我笑着,说:“你很聪明,一点就通。”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康乃馨花香味的信息素,让我想起我的一位老师,也让我想起……妈妈。
姚逸刚巧招待完客人回到吧台,我赶忙推着他走进门帘后。
“怎么了?”姚逸问我。
我低头露出后颈给他看,问:“现在能闻到信息素吗?”
安静了那么几秒钟,姚逸才回答我:“能闻到一点,没贴好?”
我转过头来冲他点点头,对上姚逸有些无奈的目光,好像在说:不要把后颈随便暴露出来给人看。
我摆出一副“给标记了我的alpha看看怎么了”的理直气壮的表情,就不再理他,随手从箱子里抽出一副新的阻隔贴,利落地换好,这次特意避开头发往下贴了贴。
拨开门帘回到吧台,姚逸却是没跟出来。
先前吧台上坐在一起的几位客人结伴去卡座了,大叔过去招待他们。
那位散发着康乃馨花香味的alpha不知什么时候也离开了,只留下那杯孤零零的玛格丽特,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谢谢。
很温柔的提醒,恰到好处又不冒犯,alpha都这么浪漫吗?
我想起姚逸把一箱信息素阻隔贴塞给我的样子,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我一边怀着感激和好奇的心情喝那杯被玫瑰染红的酒,一边透过门帘的缝隙往里面看去。
姚逸在对着笔记本电脑打字,具体什么都看不清。我其实自始至终都对姚逸一无所知,这种感受从未如此强烈。
我和姚逸都不是话多的人,又或者说分明是有什么隐隐约约地在阻挡着我们进一步交流。于我而言,是害怕初次见面的真实原因被拆穿——因为和哥哥长得像,也是害怕深入了解后产生更亲密的情感关系——因为和我在一起没有未来;对于姚逸来说,又是因为什么呢?我没能找到答案,姚逸鲜少跟我提及有关他自己的事情,而我又不是个善于提问的人。
毕竟,姚逸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帮助我度过发情期的普通alpha,一个没有工作证的“义工”。只是恰巧是第一个,只是恰巧长得像哥哥。
是这样对吗?
那我为什么要答应姚逸呆在他家里一周,明明第一次发情热chao褪去以后就可以靠抑制剂扛过去;又为什么在今天下午主动提出做爱,明明已经几乎不受发情期的影响。只是因为在他身边会让我产生哥哥还在的错觉吗?只是因为我认为沉溺性爱能让我忘记痛苦吗?……那我不还是在逃避现实吗。
也许我应该放弃思考,欣然接受遇见姚逸一个变数就可以改变整个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