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叔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显然我们俩都没想到对方会在这里。
大叔突然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架势,郑重道:“那个,我是他……”
“我爸。”
“舅舅。”
姚逸强硬地插入到大叔的自我介绍中,接着那位自称舅舅却被姚逸叫作爸爸的男人大跨几步冲到姚逸身边,作势要扭他的耳朵,姚逸见轻车熟路地往他手里塞了个包子,大叔即刻作罢,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倒是放下包子先去洗手了。
我是这场晨间小品的唯一观众,笑点不记得了,我只觉得他们很幸福。
紧接着我听到浴室里传来刷牙的声音,这几下信息量巨大,我一时感到自己有些消化不过来,姚逸显然也不想和我仔细解释,不过很明显我刚才误会了什么。
“你和……”我本想在“你舅舅”和“你爸”这两个称呼中抉择一下,结果最后还是说“……大叔一起住这里?”
姚逸只是点了点头,此时已经吃完了早饭,正准备离开饭桌。
突然大叔又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当着我的面硬生生把姚逸拽走了,还不忘对我做一个“您先慢用”的手势。
我只感到眼皮狂跳,觉得自己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家庭。
我听见客厅里大叔用自认为我听不到的声音小声说:“就这么带家里来了?也不跟我说声。昨天打车的时候你不是说等他醒来要送他回家吗?”
“……他不想去酒店。”
好像有那么几秒钟的沉默,不知道大叔是不是仔细地理解了一下姚逸的意思,一下子提高了声音的分贝:“你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跟我说啊!”
估计大叔也觉得这句话音量太大了,又推着姚逸回来,把他按回我旁边的位置,自己也坐下来,语重心长地开口:“那个,我是觉得吧,你们这些小年轻呢闹矛盾也很正常,但是这个情绪啊也不能太极端了哈……”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瞟着我红肿的眼睛。
我听得一头雾水,试探性地望向姚逸寻求支援,却发现他看起来比我还要无语。
“大叔,”我没想到姚逸当着他的面也喊大叔,而且还用恶劣的语气打断他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样是哪样?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打哑谜……
“啊?哦……那个,嘶,不是……唉?”大叔一连换个好几个语气词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很是Jing彩。
气氛即将走向尴尬时,不知谁的手机铃声挽回了局面。
大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捧着手机,又对我和姚逸摆出“你们先聊,你们先聊”的手势,一边起身离开,一边对手机说着:“哦哦哦,啊到了到了,哎没事没事,嗯嗯嗯……”
餐桌上坐着两个已经吃完早饭的人,气氛有些诡异。
我想起酒吧里大叔对姚逸“风流债”的调侃,问:“大叔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姚逸斟酌着用词,半响才开口,“我以前和前任分手时双方闹得很不愉快,对方还找到过店里来。”他说这句话时却是全神贯注地直视着我,似乎完全没有陷入回忆。
前任什么的完全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我只跟着“噢”了一声,就没了声响。倒是理解了大叔的误会,估计他是以为我和姚逸俩小情侣吵架后追到店里来闹情绪。一时感到有些无语,觉得我们三个人都有着非常强的自我脑补能力。
大叔很快就回来了,说着什么欢迎再来、改天再聚之类的话就挂了电话。
他的目光在我和姚逸之间来回游走,突然一拍脑门,说需要姚逸回一趟酒吧收拾东西。
我立马察觉到大叔是想支开姚逸和我单独谈谈,有太多的事情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脑内警报拉响,我想都没想冲着姚逸就脱口而出:
“你不在家我怎么办?”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帮你一起去收拾。”谎话都仿佛不适应我的口腔结构,说这话时险些咬到舌头。
我分明看出来姚逸在憋笑,感到自己脸颊一点点烧起来,但还是厚着脸皮盯着他希望他能伸出援手。
姚逸饶有兴致地观摩我的表情,笑着说:“好,一块去吧。”
笑起来更像哥哥了,我自讨没趣地想。
姚逸开车载着我去酒吧,我坐在副驾驶上吹着冷风眯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停车,我身上的安全带也已被解开,座椅调低了些,姚逸在一旁看着手机等我。
车就停在酒吧门口,一下车,我就看见酒吧招牌左上角明晃晃的“alpha&beta”字样,门把手上卡着“暂停营业”的木制牌子,觉得自己昨天脑袋进了不少水。
姚逸取下牌子粘在右玻璃门上,还不忘别过头来看看我的反应。
我觉得他其实没有相信我。
估计是我一脸黑线的表情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他很快回头,利落地开锁、进店。
我跟在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