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大叔低下头,我愣愣的看着他。
一个位高权重的长者,在你面前低头,请求原谅,你会不会答应?
更不用说他是我爸的左右手、了我妈很多次忙。
“好。”
我听到自己这麽说。
在医院躺了两天左右,医生替我打上石膏,叫我不许作剧烈运动,一个拜回来复检,一切医疗费与出院手续当然由大叔派的人一一办好。
医院的菜很难吃,我开始想念小康龙的艺。本来要打电话给他,可是大叔说在我住院之前,已经和小康龙说一声了。
医院也很?聊,不过我的主治医生是个很有趣的人。当她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整个眼睛都亮了。
很多人看到我都是这,我也见怪不怪,然而她好像明显认识我,看着我的脸一直说”老天爷不公平不公平”。
我只觉得她面熟,想不起来是谁。
她是个很开朗的人,东南西北的聊,好像还很了解我妈。一直提到有关我妈的事。
要出院的时候,我在出院单上看到主治医生的名字──陈淑真。院长是她的爸爸,和我父亲是极好的朋友,他的老婆也是妈妈的闺房密友。
陈淑真…?我默默的念着,在回家的车上也不断想着这个名字。
很少和小康龙分开两天以上的,我以为他会热烈的欢迎我。
当我一打开家里的门,小康龙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都不看我。
我觉得他在生气,可是也不知道在气什麽。
我盯着他大概两三秒,发现他还是把我当空气,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就迳自走到卧房里。
就在我手碰到房间门把的时候,他终於沉不住气、在後面冷冷讽刺的说:
“喔!知道回来啦?”口气像个深宫怨妇。
“…”我恨不得早点回来,有谁想睡在医院,吃那些没味道的食物?不过看他又开始Yin阳怪气,我还是三缄其口比较好。
“怎?上海好玩吧?”
“上海?”我转过身。
“你不是和重祥叔一起去上…”话说一半就没了,我注意到他张大嘴巴,看着我附着石膏的手。
然後他立刻问:
“你的手怎麽了?”
“断了。”
“断了?”他大声重覆一遍我的话。
我被他的声音震到,疑惑看着他。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受这麽重的伤,可是他以前打篮球的时候不是也常流血、骨折的?有必要这大惊小怪?
“别这看我…”他扶着自己的头,懊恼着说”手怎麽断的?”
我答应过大叔不说出去,所以我犹豫了几秒後,说了对他第一个谎。
“遇到歹徒了,他要钱我不给,就被打成这了。”
我很少说谎,希望他不要再追问。
可是我的儿子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出个窟窿。在有冷气的客厅,我顿时冷汗狂流,像个在父母面前说谎的小孩。
当我以为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拆穿的时候,他终於说:
“所以是在香港遇难的?”
果然谎言会像雪球越滚越大,又不得不继续,我立刻点头。
“可是有人打电话过来,说你会转机澳门,你怎麽又跑去香港的?”
我呆住了,不过立即反应过来,装做?所谓:
“喔!行程改了,我们又转到香港去玩一天。”
他的脸上再度面?表情,像是个法官,而我是个犯人,在等待最後的裁。
“我说最後一次,你最好给我诚实招来。”我张大眼睛。”从头到尾他们都只讲过你会转机澳门,你哪来的两个分身香港澳门到处跑?”
我不敢再开口,这个儿子太厉害,我完全敌不过他。我既然不能把事实说出来就闭上嘴,说越多只怕错越多。
“不说?很好啊!今天我们就僵在这,谁也别想做其他事。”他咆哮。
我站在原地两三秒,说实在真的有点到了,小康龙从来没有对我大小声过。不过我想一想,我是他爸,干麻老听他的?
所以我转身继续开我的门。
然後我感觉到後面有一阵风,把我扑在卧房的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