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还的话似乎带着某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力量。
但顾瑾眀仍是摇了摇头。
“我睁开眼后所见到的便是这座山,这里很好,山外或许也很好,可我却觉得去不去山外不重要。”
齐星还言语间却带了几分急切,道:“可你还这么年轻,山外比座冷清的山要繁华千倍万倍,你不该将自己困在这座深山里。待到他日你老了再也无法劳作,身边也无人作陪,那该是何种凄凉。”
顾瑾眀望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他那时便明白,这人总有一天是会离开这儿的。
“齐大哥,你喜欢山外觉得那里千好万好,是因为你的家人朋友都在山外。”顾瑾眀又添了几根柴,继续说道:“可我的家就是这座山,我的朋友是长在山中的花鸟鱼虫,所以我不觉得孤寂。”
齐星还想再说些什么,顾瑾眀却摆摆手只让他好生休养,他将那宰杀好的鱼洗片后投入沸水中,只看着咕嘟咕嘟的锅子。
两人就这般过了月余,齐星还的伤好的不算快,冬日里伤口愈合的慢些,倒是给了两人朝夕相对的时间。
长日漫漫,两人又时时在一起,自然是日久生情。
只是顾瑾眀想着齐星还总不会长久的留下,便从未道破。可日日同喜欢的人在一起,又怎能总是冷静自持,先忍不下去的是齐星还。
齐星还用了手段,让自己的易感期提前了许多时日,而顾瑾眀虽然已分化成了坤泽,却从未经历过雨露期。头次遇到乾元的易感期,顾瑾眀被迫进入了雨露期。齐星还身上的信香却仍时时刺激着顾瑾眀,两人信香纠缠俱是痛苦不堪。
顾瑾眀的神智不是十分清明,到最后他整个人被齐星还扯进怀里,身上的衣物凌乱不堪,他很抗拒,但是齐星还的信香有着绝对的压迫。
即便如此,齐星还却并没有标记顾瑾眀,甚至没有进入他的身体,他只是将狂暴的自己尽数发泄在顾瑾眀的双腿和身上。
齐星还知道,一旦易感期标记了顾瑾眀,那他很有可能就会受孕。而这,恰恰是齐星还不愿看到他。
他虽钟意他,可却并不想要孩子。
顾瑾眀却不知这许多,他只觉得浑身难受的很,雨露期的坤泽不被标记,也没有得到乾元的抚慰,这对于坤泽而言无疑是酷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日。
三日后,顾瑾眀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面色苍白的可怕。
齐星还看着这样的顾瑾眀既痛心又愧疚。
顾瑾眀恢复意识后没有问齐星还为何不标记他,只是离开了洞xue整整一日,回来时带回来许多草药。
冬日里的草药本就难寻,更何况带回了这般多,齐星还见顾瑾眀在一处捣药,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好在他的伤势一日一日好转。
顾瑾眀寻来的药是用来克制坤泽雨露期的,只是虽有克制之效,却也有其不益之处。若有一日雨露期再也克制不住,届时无人标记,那痛苦便不是顾瑾眀能承受的。
此事齐星还不知,他只是听顾瑾眀说此药可以遮去坤泽信香的气味,延缓雨露期。因他先前耍了手段,本就有愧,便并未再此事多言。
日子便这么过着,两人心意日渐相通,冬日冰雪消融,眼瞧着便到了春天。
齐星还伤势痊愈后,带着顾瑾眀猎狐,捉鱼,两人在山间追逐,花间相拥,他们抚慰着对方,触摸过了身上的每一处,却不曾有过更亲密之举。
春天渐渐过去,顾瑾眀看着齐星还望着山外的时候越来越多。
他想,或许他要走了。
暮春时分,顾瑾眀那日起得很早,先前他听齐星还说起过玉骨石,这些时日他便总去寻,见齐星还还睡着,顾瑾眀便起身出了洞xue。
找了半日,待到正午看到一处陡峭山崖,日光下那里好像有什么闪闪放光,顾瑾眀费了好大力气总算从崖壁的夹缝处取出了玉骨石。
回去的路上顾瑾眀还在想,齐星还瞧见后定然会欢喜。
“齐大哥,快看我带回了什么?”
话音落地,无人应答。
望着空无一人的洞xue,顾瑾眀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不辞而别?”
白若飞听至此处,低声问道。
顾瑾眀点了点头,道。
“他走了,我在洞里等了几日也不见他归来,想着他应该是走了。”
齐星还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而后顾瑾眀继续在山中独自过活,就这样到了又一个冬天。
这一年是个暖冬,顾瑾眀却觉得冷得很,他望着山中雪,看着云间月,心里想着的却是齐星还。
春日来临时,顾瑾眀下了山。
那之后,他走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也看到了人世间的繁华。他睡过树林,住过舒适的客栈,却总觉得这里都不如自己的洞xue来的自在。
但顾瑾眀却未曾停下脚步,他想着去看看京都城。
齐星还说过,京都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