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宇文东勒紧缰绳,疾风飞蹄停到半空中,哒哒的又落了下来,左右来回踏着马蹄。
疾风喷着鼻息,发出嘶鸣声。
栾灼敢只身拦下宇文东,早就做好了会死在疾风马蹄之下的准备,这种疯狂的行径,她以前是万万不会做的,如今形势所迫,由不得她细想。
宇文东沉闷不语,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前的栾灼:这个女人果真是疯了!
“安王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不卑不亢,不慌不惊,擅自拦下自己之后,还敢如此直视自己这一张狰狞的面孔却没有丝毫的畏惧,目前为止,也就只有这个不怕死的女人了。
宇文东突然来了兴致,竟应了栾灼的要求,翻身跳下了马背。
来到偏处,栾灼这才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封书信交于宇文东,拜托道:“安王殿下能否将此信交于陵王殿下?”
“这信既然是写给三哥的,你又何必托本王带!”
不清楚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宇文东突然就不悦了起来,栾灼无奈,只得再次请求道:“栾灼自知之前得罪了安王殿下,还望安王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务必帮了栾灼这次忙,大恩大德,栾灼此生难忘。”
宇文东不屑道:“难忘又如何?本王无需你惦着!”
真是一个难搞的人,栾灼蹙眉,但毕竟是自己有事相托,无论如何都得让宇文东答应帮忙才行。
“那安王殿下要如何才肯答应帮奴婢这个忙?”
宇文东斜笑一下,瞬间即逝,他要的就是栾灼这一句话,他一把抽出了栾灼手中的信件,莫名的说了句:“记住你方才说的这句话,就行。”
答非所问的一句回答之后,宇文东跨上马背,牵着缰绳,骑着疾风飞快朝着宫门的方向奔去。
“真是个怪人”,栾灼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当真猜不透宇文东这人,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帮忙,也算是帮了大忙。
既然怎样都会帮忙,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栾灼不禁摇头笑了一下:确实是个奇怪的人。
因为栾灼的缘故,傅瑶的存在确实有些尴尬。
傅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除了每天帮静山公主应付书塾师傅布置的功课以外,傅瑶好像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就连赵琦,最近对傅瑶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这人要是没了利用价值,下场就会这样。
好在傅瑶早就看透了人性,自然不会难过,她清楚的知道,要想得到什么就要让人看到自己的价值才行。
恕恕作为太师府的家婢,偶尔会来宫中给傅瑶带来口信,内容也无非就是要监视傅瑶的举动罢了。
这次,恕恕隔了好久才进宫,单独跟傅瑶见了面。
“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些消息要让你带给先生。”
说来也是可悲,不过多亏了傅瑶不受重视,所以可以知道更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她也是第一个知道栾灼为何会那么关心秋家的事情,只不过,这个秘密,傅瑶并不打算现在公开,现在要告诉的事情就只是秋雨笙的情况罢了。
磨墨是个功夫,过程长,功夫要细,傅瑶往砚台里加入了清水,扶住左手的衣袖,开始慢慢的磨起了墨。
恕恕见傅瑶磨蹭的厉害,整张脸都快揉成一团了,她为难道:“傅小姐,天色不早了,恕恕还得出宫回禀公子呢!”
恕恕又是一顿好急,眼泪都出来了。
傅瑶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口一问:“那个叫什么高恒的,是否得罪过先生?”
前头说过,傅瑶五岁时便被送到灵雀道观,灵雀道观位于灵雀山,距离皇都有老远的一段距离,自然是不会听过高恒的那些舆论,只是近日听得多了,加之赵琦对高恒过分的在意,让傅瑶有些在意。
即便恕恕只字不提,傅瑶也能从恕恕慌张的神情中察觉到不同,情绪起伏得厉害,傅瑶眉心处的曼珠沙华胎记开始隐隐约约的浮现出来。
“我知道了”,傅瑶并没有难为恕恕,非要知道个好歹不可,而是点到为止,越发像极了一位大家闺秀了,她伏在恕恕耳边细细说了几句,而后身子扶正,小心嘱咐道:“此事定要告知先生才行。”
“是,恕恕定会禀告与公子的。”恕恕回得十分的快速,匆匆告别了傅瑶。
傅瑶眉心中的胎记又开始跳跃,她磨好了墨汁,提起毛笔在砚台上划动了几次,致使笔尖吸足了墨水之后,提气在纸上写下一个“弑”字:无论方式如何,杀戮最终结果都是为了复仇。
黑色的火焰,跳跃的花朵,像毒蛇一样蜿蜒爬行,所到之处,皆被仇恨的星火烧尽。
从一开始,恕恕就很害怕傅瑶,秋雨棠虽然也很可怕,但是她却很容易心软,所以即便秋雨棠寒言寒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她终究会心软下来。
可是傅瑶不同,傅瑶没有同情心,不会心软,虽然对恕恕细言软语的,但恕恕知道,傅瑶就是一条毒蛇,而赵琦也是看中了傅瑶这一点才出手相助傅瑶回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