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乓乓。
赵琦将恕恕端着的饭菜悉数打到地上,他的双手现在能微微使上劲,却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地拿起一双筷子,烦躁,他的内心充斥着烦躁,甚至不想见到任何人。
恕恕又是个爱哭的人,不知道怎么劝解赵琦,只知道哭,哭得赵琦心烦意乱,当下骂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最近赵琦越发的爱烦躁易怒,动不动就掀翻菜盘,恕恕当她的赵公子是宝,秋雨棠可不会,她重新端了一份饭菜来到赵琦的房中,放到桌上,也不叫赵琦,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在饿着肚子,任由他发着脾气。
乒乒乓乓。
赵琦又掀翻了一次饭菜,秋雨棠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又吩咐厨房准备了一份,赵琦掀翻一份,她就送进一份。
在秋雨棠第五次送进饭菜的时候,赵琦垂头丧气地问道:“你现在一定觉得我就是个废人,连吃个饭都这么困难。”
秋雨棠在桌上放下了重新准备好的饭菜,蹲下身子便开始收拾地上的残羹,耐心地拾起破碎的碗片,仔仔细细的,一片碎片也不想放过。
为了方便赵琦,秋雨棠吩咐木匠为赵琦打造了一架轮椅,赵琦坐在轮椅上,却无法自由地去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只能让人推着,这让赵琦大受打击,觉得自己如今就是个废物而已。
见秋雨棠不理睬自己,赵琦苦笑道:“现在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堂堂一个男儿却活得如此窝囊。”
“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秋雨棠突然发声,赵琦反问:“你说什么?”
秋雨棠重复道:“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
“呵呵”,赵琦笑得无力,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算不算活着,应该是说有必要存活于世吗?他曾拼命地努力过,为了仇恨也罢,为了什么都好,只要能有个盼头,不过现在他明白了,什么都是假的,自己的手脚是真的废了,即便温浪打着包票说能治好自己的手,自己此生也注定要在轮椅上度过,这样的自己别说是报仇了,就连如何活着都是个难题,他双眼再次变得空洞无比,看不出任何的希望:“活着,是啊,我还活着,我原本想着活着便有希望,可是现在的我,无论多么配合治疗,我的手依旧不见好转,我想要替若絮妹妹报仇,可是我这双手却提不起任何的剑,我怎么杀得了高恒那个恶贼,倒不如现在死了,一了百了。”
赵琦的消极已经蔓延到了最大化,他求生的意志也逐渐变得薄弱,秋雨棠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救你,也不知道恕恕拼命将你从血泊里拉出来算不算是天意,也许你命不该绝,所以恕恕救了你,有时候复仇未必是最好的选择,说不定会让你失去更多的东西,至少现在的你还不算一无所有,就算你执意要复仇,你也先活着不是?”
“是啊,没错,我得先活着,秋雨棠,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在我绝望的时候,上天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也许是上天的安排让我无意间帮到了你而已。”
“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后悔救了我。”
“就像你说的,也许吧。”
两人对视,秋雨棠露出了看破世尘的淡然模样,而赵琦却是另有打算,他说道:“在我醒来的第一天,我见到了高恒。”
“不可能。”秋雨棠否认得决绝,她很肯定高恒是不会出现在秋府,如果他真的出现过,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毫不知情。
赵琦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我也以为不可能,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醒了过来?是对高恒的恨意,起初我以为你跟高恒是一伙的,直到恕恕告诉我,你救我的原因,我才知道你我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罢了。”
秋雨棠没有说话,她在思考,她皱眉深思,不知道赵琦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赵琦劝说道:“竟然你我有共同的敌人,不如联手,相信凭姑娘容貌,想成大事不会太难。”
简直就是卑劣至极,秋雨棠心生厌恶,打断道:“够了!”
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一切的是非,怎可能就单单凭着赵琦三言两语胡诌的话而改变心意?
赵琦不甘心地继续说道:“姑娘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不为自己的妹妹想吗?”
赵琦说到秋雨棠的痛处,秋雨棠冷冷地瞪着赵琦,问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知道些什么?赵琦知道秋雨棠的软肋,在秋府这几日,赵琦该打听到的事情都让恕恕去打听了,包括秋雨笙擅闯高府的事情。
赵琦并不知道全部的缘由,但他却能想出个大概,他双手扶在轮椅两侧,跟秋雨棠分析道:
“相信姑娘也知道秋雨笙擅闯高府的事情,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以高恒那恶霸的性子,他竟然不寻秋府的麻烦?在下是不知道令妹在高府闯出什么祸,但是别忘了,我的若絮妹妹就是遭了高恒的玷污而无法苟活于世,听到这,难道你还不相信高恒会对令妹不利吗?”
“就算你所言属实,为何高恒迟迟不动手,我相信他没那个好心,唯独放了雨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