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前,伺候着众人挨个坐车远去,季炆昱才醉眼迷离,揉了把笑到发僵的脸,扯松领带点上烟,脚步虚浮的朝反方向走开。
情人节气息浓重,但现在已过了十二点,不少店铺都结束营业,恐怕那些情侣早在宾馆翻云覆雨。
季炆昱盯了一会色彩闪烁的高楼,拿出手机翻聊天记录,女友最后一条微信是两个小时前,发了个很可爱的晚安表情,让他别喝多早些回去休息。
乖巧懂事,可再往前的画风突变,满屏充斥着女友的埋冤,以及季炆昱万般无奈的道歉,事业刚小有成就,应酬自然不断,那都是金主爸爸,为了签单就得陪着,陪喝酒陪聊天,一点点积攒人脉,醉了也得强装笑脸。
漫无目的的走到江边,季炆昱忽然有些怅惘,他已三十出头,很想就此安定,希望在下个情人节,女友能接受自己的求婚。
夜风忽起,吹得堤坝杂草窸窣作响,还伴随一声小小的惊呼。
季炆昱踉跄着靠过去,见草丛中伸出一截手臂粗的树枝,枝头延伸到了江水中央,上面挂了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对方身形娇小,树袋熊似的蜷缩,看到来了人急忙藏起脸上慌张。
“幸运的人类,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只要你助在下脱离困境。”
季炆昱眯了眯醉酒的眼睛。“你哪位?”
“我……咳!”天色暗,只听见是个故作严肃的男声。“吾乃神明,人类,希望你把握这天赐良机。”
不像神明,更像个傻子,季炆昱撇头往周围一看,对岸那边有俩人正摆弄拍摄器材,隔得很远,镜头对准的方向也是夜空。
季炆昱大脑迟钝的思索片刻,目光落在“树袋熊”撅着的屁股上,漫不经心地笑了。
ntr,野外露出?季炆昱没那个兴趣当色片路人,他打着酒嗝,动手解开皮带掏出鸟,对准树枝开始撒尿。
“一个愿望太少,一百个还能考虑。”
光溜溜的男人懵了,眼看着尿ye朝自己溅来,茫然变成耻辱,又转化为滔天怒火。
“愚,愚蠢的人类!我要诅咒你!”
夜空繁星下,江边闪过妖异红光,摄影爱好者分心回头,只见季炆昱已晃晃悠悠走远,同样错过了这一奇景。
季炆昱这段时日异常倒霉,且愈演愈烈,小到被鸟拉屎在头顶,大到去天台抽烟差点失足坠楼,而他真正发觉不对劲是在一个月之后。
父母毫无征兆提出做亲子鉴定,季炆昱对此感到意外,但报告结果更让他瞠目结舌,父母却一脸解脱,说早就怀疑当年抱错婴儿,不然为什么季炆昱和他们长得一点不像。
突然被告知自己并非亲生,季炆昱顿感晴天霹雳,不过幸好,他们一家三口平日虽不过分亲密,却也如大多普通家庭那样和谐,亲情还是在的。
然而父母早已变卖家产,当天夜里就飞往国外投奔亲儿,连句多余的解释都没留下。
季炆昱黯然神伤,不过幸好幸好,他还能找女友慰藉受伤的心灵。
大清早敲开了门,女友一脸嫌弃。“你头发上怎么挂着蛋ye?”
“刚才给你买早餐,老板手艺没耍好,鸡蛋甩我头上了。”季炆昱换鞋进去,吃一口卷饼,开始唉声叹气。“晓妮,我失去亲人了,就像个笑话,原来他们早有预谋……”
女友忙着化妆,敷衍道:“好可怜,你要以事业为重,等你功成名就别人算个屁。”
季炆昱半晌无言,起身去厨房热粥,却见灶台边隔着烟盒,垃圾桶丢有烟蒂,以及可疑的橡胶类制品。
好奇心是人类的本能,而猜忌是季炆昱的天性,他将垃圾桶踢倒,从一滩污秽中拎起避孕套,里面还盛着黄白Jingye。
强忍着恶心和暴怒,季炆昱给了女友坦白从宽的机会,可在短暂的惊惶后,女友反而倒打一耙,指斥季炆昱只知赚钱不爱她,鸽了多少个约会,专心搞事业也就算了,还沉重的怪让人恶心。
想让她结婚生娃看家,呸!做梦想吃屎!
季炆昱有点抑郁了,待在贷款中的房子里蒙头喝酒,浑浑噩噩过了个把月,丧失了斗志,工作也开始懈怠。
有人发来了微信,季炆昱刚在浴室摔了跤,顶着一脸红肿接通视频,对方既是昔日好友亦是工作伙伴,说了许多激励话,提醒后天要参加交流会,等面签合约后,规划已久的子公司就能如期上市。
季炆昱受到了鼓舞,没了家人和恋人又怎样,幸好还有事业支撑,等他飞黄腾达那一天,要让所有抛弃他的人去吃屎。
然而没等打开光明前途的大门,季炆昱就被常伴左右的影子踩进了Yin沟,企划内容和最初决策背道而驰,好友登上了宝座,他呢,连屁都不如,挂了个空有虚名的头衔,分不着几个子,肩上扛得责任倒是不轻。
季炆昱一怒之下大闹会场,泄愤一时爽,后果自承担,不仅被原有企业扫地出门,还因违约欠下一屁股债务。
没招,面签所用证件是季炆昱的,他被坑了个彻底,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