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原来您肚子里的孩子并非君上的,而是……天帝之子?”
卿玖的心沉到了谷底,手脚冰凉,却也明白来者不善,冷声道,“你偷听我们讲话?”
“并非有意偷听,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小女子计较。”
“小女子?”卿玖冷眼看着她,这人笑面蛇心,能混到如今的地位,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又怎会如眼前看到的这般柔弱。
他闭了闭眼,冷声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与公子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害您,”虞兰笑吟吟地说道,“我只是为了君上着想,魔族与天族向来势不两立,几千年的宿敌,水火不容,如今,君上刚即位不久,反对之声未息,根基不深,动摇不得,若是族人知道您怀的是天帝之子,他们会如何看待君上,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岂不是很危险?”
“再者,君父对古灵恨之入骨,若是他知道孩子是天帝的……”她的话戛然而止,没有继续往下说,看了卿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公子是个聪明人,又与君上师徒情深,应当知道怎么做。”
卿玖猛地咳了起来,扶着桌子,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肚子一阵阵儿抽疼,虞兰连忙起身帮他轻抚后背顺气,“公子您不要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没了,岂不是正合你的意?”卿玖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微喘着,咬牙切齿地问道。
“公子误会了,我从未想过要害您的孩子。”
卿玖闭上眼,凄然一笑,声音哽咽,“你放心,我会离开的。”
天下虽大,可处处容不下他。
“不可。”
“你还想怎么样?”卿玖冷冷地看着她。
虞兰挑了挑眉,试探性地问道,“公子,君上对您一片深情,您不会看不出来吧?”
卿玖沉吟道,“看出来了又如何?”
“那您应该很清楚,君上对您如此痴迷,又怎会轻易放您离开呢?”
虞兰见他不说话,自顾自从身上掏出来一个瓷瓶放到桌子上,解释道,“这是忘川水,只需一滴就可以忘却挚爱之人,生生世世不会再想起。”
卿玖看着那瓶子,颤巍巍地伸手去拿,眼眶一点点湿润。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公子了。”虞兰转身离开了房间,顺带关上了门。
时焱回来的时候,卿玖坐在房里,对着镜子发呆,直到他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回来了,忙完了吗?”
“差不多商议好了,师尊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时焱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蹭了蹭。
“没什么,”卿玖笑笑,转身拉着他坐到桌子面前,主动给他倒了杯茶,喂到他唇边,“累不累,喝口茶歇歇,我亲手煮的,尝尝看?”
时焱垂眸看了眼茶水,氤氲着雾气,使得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他抬眸看了卿玖一眼,勾唇一笑,“既然是师尊亲手煮的,焱儿自然是要好好品一品。”说完就着他的手,饮尽了这杯加了料的茶。
卿玖心不在焉地与时焱说了会儿话,时焱便觉得有些头晕,意识消散,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对不起……”卿玖对着沉睡中的时焱轻声道,缓缓靠近,在那微抿的薄唇上轻轻碰了下,眼泪落到了他的鼻尖,哽咽着说道,“忘了我……好好生活……”
他什么也没带,只身离开了魔宫。
魔宫外有片很大的迷雾林,设了不少法阵御敌,来时时焱抱着他,轻易就进来了,所以他并不知道这片林子,于是没有人带领,很快就迷失在了偌大空旷的林子。
卿玖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没注意脚下的路,踢到了石头,踩掉了脚上的一只鞋子,可他肚子大,弯不下腰,捡不到那只鞋子。
他忽然觉得很难过,坐在大石头上,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小声哭了起来。
这里没有人,他不用再藏着自己的情绪,等了一千年,终究一无所有。
“时焱……”
不知何时,天色沉下来,卿玖依旧哭得忘我,嗓子都哑了,眼睛又红又肿,像只兔子,时焱忍无可忍地从树后面走出来,“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
“啊?”卿玖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声抽泣着,眼泪盈在水润的眸子里,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时焱,你没忘?”
时焱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若是连那茶有问题都察觉不出来,如何能做得了魔君?再者,这迷雾林机关重重,我若是不跟来,伤着你怎么办。”
“你一直都跟着我?”卿玖抽噎着问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装晕,让我离开?”
“我若是不这么做,师尊如何肯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意?”时焱走过去,蹲下身子帮他把鞋子穿上,仰头看着他,低声问道,“师尊,我的心意你很清楚,我喜欢你,不是简单的师徒情意,而是此生非你不可,如今,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否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