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彻斯特认认真真洗了个澡,确保身上没有留下什么气味或痕迹,便迫不及待要去见齐昧。
处理完了加文之后他感到非常放松和愉快,脚步也像是踩在云端一般软绵绵,轻飘飘的。又似乎走过钢琴键,每向前一步都有悦耳的音符响起。
现在,没有任何东西挡在他和齐昧之间了。
路过的士兵向罗彻斯特打招呼,奇怪地发现对方没有回话,但听见他嘀咕了一句别的内容。士兵仔细听,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身后空无一人的罗彻斯特眼中满是笑意,他轻轻地说:“几位,请不要再跟着我了,可以吗?”
“我要去见我的先生啦,我们会做一些很私密的事情,不能给你们看了。”他走进房间,发现齐昧还在沉睡,便放低了声音,生怕吵到了睡美人的安眠。
“看到了吗?他真的很漂亮,对不对?”
罗彻斯特站在房间的角落,倚着墙,久久地注视齐昧。在他的眼前,一个又一个死状惨烈的冤魂凄厉地哀嚎着向他扑来。而罗彻斯特的目光却穿过他们,痴迷地落在齐昧的脸上。
“请安静一会。”
红发的少女伸出双臂,第一个向罗彻斯特抓来。曾经蓬勃旺盛的生命力还未在她稚嫩的身体里迸发,她就已经彻底凋零。野花仍然只是花蕾就被摘下,而罗彻斯特要做的不过是再踩烂她一次而已。
因窒息而发绀的小脸在眨眼之间便贴到了罗彻斯特面前,充血的双目中满是怨恨,恶毒地死死盯着他。她尖长的指甲抠住了罗彻斯特的脸,却怎么也做不到将对方撕成两半。
见到熟悉的面孔,罗彻斯特无声地大笑起来,他轻柔地拥住眼前矮了自己一大截的少女——但只是虚抱,绅士地没有和她的身体贴在一块。然后他拉起少女脖子上的围巾,狠狠一勒。
红发的小女孩开始尖叫,可是她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支离破碎的音节在刺激着凶手的耳膜。于是罗彻斯特手上更用力了几分。
少女在剧烈地挣扎,去掰对方的手指,几乎要把罗彻斯特的皮肤掐出血来。那双湛蓝眼瞳周围的结膜开始变成红色,这样的形象逐渐与罗彻斯特的记忆重合。然而她的力量始终无法让自己脱身,很快就软软地垂下头。
杀人的过程比起记忆中快了许多,也轻松了不少。罗彻斯特轻托起少女的下巴,吻了吻她冰冷的唇瓣,抚摸过她颈间的勒痕,将她推进了冬日结冰的湖水之中。
少女的尸体是如此轻盈,他平静地看着她像蝴蝶一样飞舞入水中,飘走,被水浸透后变得沉重,最终沉没湖底。
白天鹅优美修长的脖子折断了。
被割去四肢的女人用残存的躯体缓慢地爬向罗彻斯特,将干涸发黑的血ye拖行了一地。她要向凶手索命,却因为舌头被割去而发不出诅咒,只有含糊的,充满愤恨的音节与喉间老旧风箱一般的声响在往外冒。
这个女人无意中撞破了罗彻斯特的秘密。钥匙上沾染的血迹无论如何都难以拭去,便不幸地成为被害者之一。在完全被剥夺行动权利之前,顽强的求生欲望和正义感在她生命的末尾急剧燃烧,支撑着她逃出了一小段距离。
随后她看到手持猎枪的罗彻斯特站在她面前。对方似乎有些气急败坏,用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向她告别。
而这次罗彻斯特没有那么生气了。现在他的情绪保持在一个极其愉悦和亢奋的高度,很难被外物影响。他微微弯下身用指尖抵住女人的额心,用真诚的目光对上她充满恐惧的眼睛,轻启嘴唇做了一个口型。
Bang.
女人的头颅在一瞬间炸裂开来,头骨碎片与脑浆像断裂首饰上的宝石一样四处飞溅,子弹中大量的铅丸在剩余的组织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血洞,如同用人rou筑成的蜂窝。罗彻斯特抹了一把脸上沾到的污渍,专注地观察这些伤口,一一确认了这颗子弹的所有信息都无误。
他收集起地上的残肢,装进黑色垃圾袋丢了出去。
梅花鹿被猎人射中倒地。
一个男人紧张地从罗彻斯特面前跑过,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暴雨的深夜,他的行动也显得过于仓惶。内脏在他断裂的腰腹间掉落而出,里面被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滴血水,而男人自己的衣服上却全是干涸的黑红痕迹。
他差点被自己的肠子绊倒,赶紧拾起抱进怀里,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他好像是在躲避某人的跟踪,脚步匆忙。一辆警车在街道上疾驰,罗彻斯特打晕了这个男人。
对方再度睁眼时已经被罗彻斯特绑了起来,看清眼前人的一刻激动万分。他颤抖地念出某个经常出现在警方口中的称呼,望着罗彻斯特的眼神满是狂热之情。
罗彻斯特冷漠地注视崇拜者,却故作友善地与对方聊天。男人视罗彻斯特为偶像,热情地叙述着自己的经历。不过他颓废又灰暗的人生实在提不起罗彻斯特的兴趣来,甚至令罗彻斯特为他觉得丢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样一个业务能力极差的模仿犯只会败坏他的名声。
于是他很快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