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不懂得看脸色,只懂得这rou滋味不好,他惯吃果子的,崖中灵气丰沛,催得灵果满树随风摆。许棠就贴在树枝上细细看过去,选中一个最饱满可人的,皮要微微绽开,尖尖上要粉,他也不嚼果rou,只咬破果子尖上薄薄一层皮,含住破开的果rou轻轻吮,汁ye甜而稠,像是在喝蜜。
许棠越回忆起果子的清甜甘爽,就越觉得口中的鱼rou难以下咽,他皱起脸把嘴里的东西吐干净,抬头就见得宛世欢的虚假笑意。世子显然对虚伪作态不甚了解,即使是许棠这样不谙世事的小花也被他僵硬的表情吓得抖了抖,软绵绵往后倒。
当然还是倒在宛世欢怀里。
宛世欢在他嘴角揉了揉,做足受伤的模样,“是我的不好,‘君子远庖厨’,未曾做过这些,味道必定不好,”他低落地垂下眼睫,不经意露出被扎伤的手指,“也笨拙......”
许棠果然将他手指捧起来,对着创口呼起气,宛世欢问他是哪里学会的呼呼气,许棠很认真地抬起头来回答他,“我有一位好友......”
话尚未说完就被堵了回去。
被盯着的宛世欢一脸正经,“抱歉,棠小公子,你实在是可爱得过分。”
仍有些呆,许棠嗫嚅道,“这......这个分明是好友之间...才能做的。”
好友之间?宛世欢觉得奇怪,但眼下正值哄骗花儿的时机,或许他们花儿间习惯了这样的亲昵,他也不欲多问,不将人搂紧,反而松开桎梏,甚而转过身去几乎对着烤鱼暗暗垂泪,“我以为小公子将我捡回来,又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对我虽不至推心置腹倾盖如故,却也绝非陌路人,却不想在小公子眼里,我们连朋友竟也算不上么?”
许棠哪里绕得出来,自然是被宛世欢牵住了话头,被那一声声的“小公子”叫得神清气爽,呆呆地脱口而出道,“怎会,我与......”他努力学着宛世欢的样子说话,却半天想不起他名姓,索性去牵他的手,“我和你当然是朋友啦!”
“既是好友,”宛世欢的声音沉下去,极轻极小心地放缓了调子,若许棠见人捕兔子多了,便很熟悉这样的动作,“那为何......不让我亲一亲你?”他悄声说着,顺势握住许棠搭在他腕上的手,在他手心轻挠几下,许棠手心嫩,又是喜欢被人逗弄的年纪,笑起来又被宛世欢搂住,宛世欢捧住许棠的脸,像是捧住一瓣粉白的花朵。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对啊...”许棠跟着宛世欢的问话老实点头。
乌发细而软,乱呼呼堆在鬓边,许棠不喜欢束冠,也不会束发,天天披散着流云一般的长发四处跑。
宛世欢被许棠用那样认真的眼神盯着便觉得心跳如擂鼓,一时承受不了微微侧过目光,“那.......朋友就是要做亲密的事是不是?”
许棠回想起好友的教导,又点点头,“是啊。”
宛世欢的喉头微动,目光如光似蜜,几多逡巡而不敢入,“嗯......那么......”他一时不知道怎样开口,只牢牢盯住许棠泛粉溢香的唇瓣,似花瓣里点缀的花蕊,粉白的脸上独一点红,俏而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