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书?我们没进过京。」她们泄气地说。
「那就对了,小人书里头画着的妇女哪个不是袒胸露背,可见京城定是流行
这样的衣裳,反正你们这样穿准没错。」
那些小人书还不是他在市集廉价摊上买来打发解闷用的,哪知真伪,反正哄
哄她们就行。
夫人们考虑了一会儿,一致豁出去道:「好,就这么办,小乔子这件事就全
权交给你去办了。」
「没问题,五位姑奶奶。」
就在这时,偏厅外有人影走过,五夫人眼尖地。瞧出那是范莲的贴身丫环春
儿,立刻叫道:「春儿,你上哪儿去啦?」
春儿听见叫唤,这才折返至门口,行了个礼道:「五位夫人好,春儿要去给
小姐买绣线。」
「那就不急了,你快进来坐。对了,你认识小乔子吗?」五夫人指着冉来乔。
「他不是花匠吗?我在花圃见过他几次。」而且好几次都是见他鬼鬼祟祟直
往小姐阁楼上瞧。春儿在心底暗骂了几句。
「那你一定对他不熟了,他叫小乔子,是咱们的军师。我看这样,小姐中秋
出游的衣服也交由小乔子处理,咱们范府的千金怎能丢颜面呢?」
「呃……是,没问题。」冉采乔干笑两声。他哪舍得让小姐穿得如此暴露逛
大街,又不是想自找罪受。
「他真的这么行?」春儿怀疑道。
「当然,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几位姐妹近来都比较会打扮了,昨儿个我刻意
上街去绕两圈,遇上牛大婶,她直称赞我变漂亮了呢。」二夫人开怀道。
「好像真的耶。」春儿这才仔细打量起她们五位,也不得不对冉采乔的眼光
举起大拇指称赞一番,「你真的很不错哦,那小姐的衣服就交给你了。」
冉采乔的眼光本就不差,再加上五位夫人对他的信任,脸上流露出的自信更
能加强他魅力的散发。
「是,春儿姑娘有令,小乔子定当从命。」他又是两声傻笑,箭在弦上已不
得不发了!
春儿掩嘴低笑,才转眼间已被他所摄服。
桂魄出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
范莲停下手边稳上旋律,倚在八角窗头,看着窗外已坠的夕阳余晖,再望向
另一方浅淡扬起的昏白月晕,心头一动,便回到案头在宣纸上写下一首王维的秋
夜曲。
手执墨迹尚未全干的宣纸,她又折返窗前哺哺念着,一遍又一遍。
「是啊,空房寂寞又怎敢进屋呢?原来小姐也害怕春闺独守?」不知何时,
竟有人在阁楼下偷窥,还口出狎肆之语。
「又是你!」就着余光,她认出了他。
「『又』!呵,想不到小姐还记得我。」冉采乔瞪眼瞧她,由于天色已昏暗,
她又站得老远,他瞧不清楚她的表情。
虽然他天生不爱念书,但冉大娘爱面子,也送他去混了几年私塾,这种较浅
显的诗词,他还是懂的。
「你居然还敢来!快给我走。」范莲心一慌,对他斥责了几句。
「如果我偏不走呢?」冉采乔兴味一笑,鼻上一对清澈双眸直对住她,虽未
见分明,却也目不转睛。
他话意分明暗含戏侮之意,使得单纯的范莲心底莫名产生几许骚动,犹豫好
半晌才近窗户拉上窗户,怎知她身后的门扉竟响起轻啄声。
「呃!」她猛地一惊,额上已泌出惊愕的汗珠。
「小姐开个门行吗?」
真是他!
范莲急忙奔向内室,以轻颤的嗓音喝令,「你若再得寸进尺,我会叫春儿过
来,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又如何?」冉采乔抠抠鼻翼,低沉的嗓音微含几分游笑。
「嗯……我,……」她真想咬下自己那没用的舌头,怎么说句话也不会。
「别你呀我的,春儿家里有事,刚刚已告假三天,况且你又住在这种离正厅
这么遥远的地方,即便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他并无意吓她,只是要让她知道她再怎么反抗对他而言都属无效。
「我……我五位姨娘住在后面。」她心念一转,急急的说。
「但她们全移驾到贾府去看戏了。」一抹勾魅人心的笑声又至门缝处飘过。
范莲已站不住脚的跌坐在床榻上。
「小姐,你别紧张,我来只不过是有事相告,能不能让我进房?」他大胆地
说。
范莲困难地存了四唾沫,「有话你可在屋外说。」
「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