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谢必安,轻声哄着:“别捂着膝盖了,把手拿开。”
谢必安好像没听清,依旧死死抓着膝盖,整个人蜷缩着,绷得紧紧的。
范无咎只好去掰开谢必安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掰,然后再把热毛巾迅速地盖上去。过了一阵,谢必安眼睛才完全聚了焦,怔怔地盯着范无咎,额头渗着汗,嘴里还在喘气。
范无咎朝他笑了笑,没说话,谢必安也沉默着。
范无咎熟练地用完了一盆热水,满头大汗地看着谢必安,问:“还疼得厉害吗?要不要我再去弄一盆热水?”
谢必安有些虚脱,眯着眼摇了摇头,范无咎就趁机在他脸上摸了几下,然后拿着盆子和毛巾出去了。
再进来时谢必安已经歪着头睡过去了,范无咎坐在床上看了一阵,悄悄把位置往谢必安身旁挪了挪,关上灯后也躺下去睡了。
雨又下了三天才停,谢必安感觉膝盖那块还在隐隐作痛,他最后还是在范无咎的软磨硬泡下坐上了轮椅。于是谢必安说出想要出去写生时,范无咎也就自然而然带着东西,跟着一起出去了。
谢必安依然去的海边,把画架弄好后,就坐在轮椅上,对着被风吹雨打了好几天的那一大片花丛画了起来。
范无咎几年没回来了,在沙滩上到处走着,东瞧一瞧,西看一看,怪新奇的。在沙滩边上还捡到了一个个头挺大的海螺。
他一边玩着海螺一边走回去,然后就看见谢必安把他也画了进去。
“你怎么把我也画进去了?”范无咎笑嘻嘻地问。
谢必安头也不抬地答:“你挡着我的景了。”
范无咎对着海螺口呼了声气,再神神秘秘地放到谢必安耳边,问:“你听见什么了?”
谢必安撇了他一眼:“幼稚。”
范无咎自己又听了一下,海螺里面的声音没听见,另一边耳朵里传来的海浪反而像是钻进去了一样。他直起身去看着不停朝沙滩边上涌的浪花,边角上驻扎着的几处瘦小的灌木丛,以及那一大片的红树林。
这里还是变了很多,比以前更有了生机,植被也多了,也再没有人把这里当便宜的垃圾场了。
范无咎努力吸了一鼻子,鼻腔里全是淡淡海水味。他又去看了看谢必安的画,画面已经圈被铺成了蓝色调,各种各样的,深浅不一的,明暗不同的的蓝色,铺天盖地地挤进了视野里,却又没有违和感。
范无咎感觉自己呼吸停止了一瞬,他脑子里混合着旁边海浪的声音,牵引着灵感的线条,悄悄地弹起了一首曲子。
范无咎回过神来后眨了眨眼:“你这还有多久才画完?”
“差不多了,还有些细节等会回画室再弄。”
那只海螺继续被范无咎玩着,他想了想,试探性问了句:“那等你画好后我拍一张?我想拿来当新歌封面。”
谢必安听了抬起头看着范无咎,挑着眉问:“那我这算商稿了?”
范无咎毫不犹豫:“没问题啊,价格你出。”
谢必安没再回话,又画了几笔后就放下东西,拍拍手说:“回去吧。”
一到下午后谢必安就变得懒懒散散的,他最多待在院子里数数枇杷树的叶子,一到不用上班的日子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工作日的三点一线反而成了推动他认真生活的东西。
范无咎上午一回来后就自己钻进了房间,摆着一系列东西开始编曲,家里也识趣,没人去打扰过他。
等到晚上天都黑了,谢必安和范母坐在院子里乘凉聊天,范无咎才伸着懒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从门里伸出头问:“妈,还有饭没?”
范母晃了晃手里的蒲扇,高声回:“有,菜都在冰箱,你自己热热。”
“好——”范无咎拖长了声调回着,临走前还朝看向他的谢必安抛了个媚眼。
谢必安面不改色地回了头,继续跟范母唠嗑。
晚上到点睡觉时,谢必安擦着头发进了屋,范无咎迅雷不及掩耳地关掉了电脑的声音,然后扭头去一脸神秘地朝谢必安笑了笑。
谢必安没理他,继续坐床上擦头发去了。
范无咎的床早就整理好了,除了之前下雨晚上谢必安疼得厉害,范无咎回过去照顾一下,平常他都是睡的自己床。今晚谢必安准备关灯时,范无咎却突然跳上了谢必安的床。他双腿盘着,两手撑在床上,一副乖乖的模样。
“怎么?”谢必安挑着眉问。
“要不要我帮你揉一下膝盖?”
“不用。”谢必安蔑了他一眼,放在电灯开关上的手敲了几下,“回你床上去。”
“别啊,”范无咎微微低着头,“我错了,必安哥。”
谢必安一愣,脑子里突然窜出范无咎小时候毫无诚意,嬉皮笑脸道歉的画面。
“我错啦必安哥。”
“你别生气呀!你看看这个。”
不过现在的范无咎学精了,学会了用低声下气的样子来道歉。
谢必安凉飕飕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