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略显无奈地别开双眼,像是所有的乌云都见了光,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定是伤害到了许晏宁,他想为自己辩白,努力解释道:“你知道,这是陛下赐婚,我不能拒绝。”
“我知道,你心里是愿意的。”许晏宁不想听他解释,抢先替他回答。
“不!我不愿的,我……”
“……”
“我对她没有感情……”沈轩抓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那你现在就去和陛下说!说你对承欢公主无意,你去说,去说啊!”
许晏宁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
沈轩摇了摇头,后退一步,将手背在身后。
这么多年过去,他觉得许晏宁还是和当初一样幼稚,处事态度永远都是一样的歇斯底里,一样的不顾全大局,一样的不懂事。
圣上赐婚岂非儿戏,怎能像他说得一般轻松说拒绝就拒绝。
许晏宁哽咽地问:“你看你,抱着我说你不愿娶别人,可到头来还是要娶,你这算什么,吃锅望盆?”
“不是这样的,我心里一直有你,我有我的理由,我……我也是不得已的!”沈轩努力抽丝剥茧寻到了一个自以为可以解释明白的由头。
“你心里有我?”许晏宁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质问他。
“你心里有我,将我送上他人床榻?”
“你心里有我,见我雌伏他人身下?”
“你心里有我,要娶承欢公主?”
“沈轩,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若这就是你的心里有我,那我倒宁愿你心里没我!”许晏宁终于说出了心底里最深的怨念。
沈轩扯开自己的甲胄,露出自己锁骨旁是一个剑伤,抓着许晏宁的手按了上去,努力将语气放缓。
“那日将你交给沈清河后,我自知这一生将对不起你,所以我给了自己一剑。”
他在赌,赌许晏宁的心软。
“啪!”
沈轩被许晏宁一巴掌扇歪了头,带着怒气,不可置信地问:“你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你现在给我看这个伤口是什么意思?想要我原谅你?还是想告诉我你是有多么不得已?你是想说你不得已用我来交换你的荣华富贵,还是想说你不得已将我卖给沈清河?是沈清河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这么做的吗?”
沈轩完全没料到许晏宁会突然这般,他一直觉得许晏宁就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是断断不会跟他动手的。
许晏宁看沈轩整个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沈轩,你不觉着你很可笑吗,你总是有一万个不得已的理由,再顶着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伤害我,我告诉你沈轩,从你把我卖给沈清河那一日起我就恨你,你很希望我心软对吗?那我今天实话告诉你,我只恨这一剑不是我亲手捅进去!我只恨这把剑捅地不够深,不够重,不能将你一剑穿心!”
沈轩彻底震惊了,他原以为今日许晏宁赴了约一定是因为心中对他不曾忘情,他本想借此机会和许晏宁重修旧好的。
他可以是承欢公主的夫婿,驸马爷,但若能将沈清河的人捏在手心,这就等同于拿捏住了沈清河的把柄,对计划极其有利,等事成之后再给许晏宁一个妾室的位置也算对得起他多年的感情回馈了。
王府孤身一人时,他确实会想起许晏宁曾经对他的好,他也不是没有动摇过,但眼下最关键的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许晏宁同沈清河越来越亲密,却同自己越来越疏远。就算他不喜欢许晏宁,在他心里也一直觉着许晏宁是温柔的,善良的,甚至是懦弱的,可以被随意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一个小角色而已,被这样一个一碗水看到底的人反将一军自然不好受。
沈轩越想越气,他是那么地相信许晏宁对他的感情,可眼前的人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仅敢牙尖嘴利地反抗他,还敢打他,他的眼里燃起熊熊怒火,上前一步握住许晏宁的双臂大声质问到:“你当真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那你喜欢谁,你难道喜欢上沈清河了吗!你难道喜欢上了你的亲弟弟吗!”
“松手!”许晏宁使劲踩沈轩的脚。
沈轩吃痛却没有松手,面目狰狞地道:“说啊!我和沈清河,你究竟喜欢谁?被睡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你以为有沈清河撑腰就敢跟我装厉害了吗?你难道不在乎和沈清河之间的不lun之事大白于天下吗!”
他脑海里不断回忆起偷听到的腻人话语,他明明记得后来许晏宁是拒绝了沈清河的,要不他也不可能来找许晏宁,想至此,他残忍地咒骂道:“许晏宁,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都被睡了快两年了,还在这装得跟什么似的,真该让外面的人知道知道这沈王府的大公子许晏宁同自己的亲弟弟之间有多么地龌龊不堪,不仅在床上被干得sao浪,还对他动了真感情!””。
许晏宁闻言整个人抖如筛糠,他最不愿的就是审视他同沈清河之间的关系,即便那层关系是假的,他也不愿从别的人嘴里听到这些污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