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温度有所下降,但白日的阳光还是耀眼得很。运动看台上,我把外套盖在头上遮阳,无心看运动场上的比赛,自顾自地玩小游戏。
明天姜霁就要回来了。从英国回来的这20天里,我拒绝和姜霁联系,我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明天还正好是周六,爸爸让我去接哥哥,顺便回家住两天。本着关爱空巢老人的原则,我答应了爸爸。
当屏幕显示出一个大大的“Game Over”时,坐在我旁边的学长笑出了声。
他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压低了声音说:“说真的,姜晓。我挺佩服你的,很少有人可以这么快认清自己的情感,特别是牵扯到爱情。”
我仰头灌了一大口水,咂舌道:“那还是杨老师教得好。”
杨远之抱拳,开始和我假客气:“不敢当,不敢当,还是徒儿聪慧。”
我挑着眉收下这句夸奖,接着玩我的贪吃蛇。
聪慧,当然!我又不是个傻子。
那天在lun敦,我接受杨远之的告白后,对方就猴急地把我带到宾馆里上床。他扩张到一半,就被我打断。
一切都太快了,热心的学长,突如其来的告白,以及迫不及待的性/爱。从陌生到相爱,再到做/爱,半个月的时间走完这些流程显然不够。
而且据我舍友的学姐说,杨远之从前谈过女朋友。那这人要么是个双性恋,要么就是个假同性恋。
我拉开房间的窗帘,整个lun敦的夜景尽收眼底。这样的繁华每一个大城市都有,就像自作聪明的人遍地都是。
床头柜上摆的卡其色小熊玩偶很可爱,我将它拿起,捏了捏它柔软的头部,成功望见杨远之紧张地吞咽口水。
这是一个演技不太好的直系学长,他身上的标签又多了一个。
我从地上散落的衣物中找到他的手机,交到学长手上,“能给我看看开学那天你拍的照吗?”
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所以我确信那天我和哥哥在学校接吻是被人看见了。非常巧,杨远之今天穿的衣服就是那天我瞥到的。
为什么他要故意接近我?
我猜一开始他可能只是对我有点好奇,不知道他有没有往我被包养的那方面想。但后来我把他带回家里,他知道我的家庭情况之后,就对我更加殷勤了。
也许,从那个时候,他的计划就开始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或许这是他对我的印象。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认清他的对手是个怎样的人,怎么可能成功。
杨远之憋红了脸急着反驳,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暴力地拆开小熊的眼睛,把闪着红光的黑色机器扔到床上。
“小时候,我的每一个玩具上都有针孔摄像头,这个伪装得不太好。所以,杨学长,你的算盘落空了哦。你拍我们做/爱的视频干什么,拿来威胁我,还是卖出去?”
我说完一脸促狭地望着他,杨远之略显颓废地坐在床边,有些粗糙的手掌盖住他的眼睛,好像这样他就不会泄露出任何负面情绪。
有些人被戳穿谎言后会暴怒,他倒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挣扎的机会。的确,杨远之本就是个很骄傲的人,心里不屑这种下作的手段,却又不得不做。
他需要钱,骄傲的人也需要钱。
我拿出一张卡递给他,“曲线救国吧,杨学长。我给你钱,但是你得按我说的做。”
要求就是,杨远之当我的男友,向我展示什么是爱。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哥会那么生气,完全失了他该有的风度。
回国之后,杨远之找了很多文献来向我解释“爱”,也身体力行地履行男友的职责。但我没有对他动心,所以我在哥哥回来的前一天和他分手了。
感情是个很纠结的东西,但我不是一个纠结的人。
分别之前,杨远之对我说:“姜晓,我很羡慕你。”
“因为我的家世吗?”
如果是这个的话,那的确值得别人羡慕。我命好,够幸运,出生在一个富庶的家庭。
“不对,是羡慕你的阳光和自信,当然你的性格和你的家世也有一定关系。”
“谢谢,我也觉得自己性格很好。那么,准研究生学长,以后在学业上,还请多多指教。”
想到这个回答,我心里骂自己真不害臊。但是没办法,我很自信嘛。
机场里,我百无聊赖地等着那人的身影。
如果姜霁遵守了约定,不查看我的手机定位,那他就不会知道今天我要来接他。但是看姜霁的表情,并不惊讶我的出现。
我躲开他想搂我的手臂,龇牙道:“你看我手机定位,大骗子。”
“没有,只是觉得妹妹一定会来接我。”
我真应该告诉学长,我的自信不是因为家世,而是受一个更加自信的家长影响。
我本来是想坐副驾驶清静清静,结果被某位家长强行拖到后车座。车内空间狭小,我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