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谋真面的宝物,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杜启明目不交睫地凝视着他,坚持要等到回答。
虞司令迟疑,思考,觉得自己理应爱他——既然他们两个是恋人,如果自己不爱他的话,还能爱谁去呢?于是他点点头。
杜启明却不满足于他的默认,“我想听你说出来。”
“我爱你。”虞司令平静轻细地说,像把听到的三个字在身体里复制一遍,再原样奉还回去。
杜启明非常幸福地笑了,“过几天,等我再好一些,就带你去那处地方——我们约好了的,记得吗。”
“记得。”虞司令微微一笑,“我有点累了,你也好好休息吧。”他轻拍了下杜启明的肩膀,起身走出房间。
在院子里,他遇到了崔参谋长。
崔尚如问候过上峰的病情后,感激地说:“启明这混小子太不省事,让总座操心了。”
虞司令摆了摆手,“他不错。”
“总座若觉得还有可造之处,我去跟他说说,叫他留下来为救国军效力,省得一年到头四处乱跑。唉,启明是遗腹子,自从姨妈过世后,就没人能管得了他了——”
感慨尚未发完,就被虞司令断然截住:“不必了。”
崔尚如有些吃惊:“为什么?”
“他不适合从军或从政。”虞司令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慢慢蜷起,用力握了一下,随后大步离开。
只留崔尚如站在原地,遗憾而费解地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半个多月后,虞司令接到电报,得知他的部队在怿阳附近连打了几场胜仗,把汤励闵的两个师撵得四下溃逃。这个消息极大地鼓舞了全军的士气,也令他在报复的快感中心情焕然起来。
杜启明的伤势大有好转,身上的绷带已拆除,只在额角留了一小块纱布。他在园子里走了十来分钟,觉得无甚大碍了,就对陪同散步的虞司令说:“昆山,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想出门走走,老闷在屋里太难受了。”
虞司令停下脚步,伸手轻触他的额角:“真没事了?”
杜启明将他的手指拉到嘴唇边,隔着白手套缠绵地亲吻了一下,“没事了。明天,我们出门去,与你的约定没有兑现,心里总觉不安。”
虞司令不经意地抽回手,淡淡一笑,“好。”
第二天上午,一辆被擦洗得锃亮的吉普车在卫兵们的注目礼下从城门口扬尘而出。车上除了一对爱情鸟之外,只有司机一名,并未带上多余的警卫,显然电灯泡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受欢迎的。
当天深夜,虞司令未归家,杜启明也未回到参谋部。李副官朝陈副官念叨:“你说司令不会散心散过了头,又住到哪家旅馆去了吧。有没有接到司令打来的电话?”
陈副官摇头:“没有啊。”
“你说咱们要不要派人找找去?”
方金水闻言凑过来,掩不住的一脸痞笑:“找什么找,自家地盘上能出啥事?再说,司令又不是孤身出去,知道啥叫花前月下?就是要到天黑野地里才有那感觉……哎,我跟俩木头说什么,总之,你们要是搅黄了司令的好事,可别拉上我!”
被他这么一掺和,另两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指派警卫兵守在电话机前,各自回屋睡觉。
到了次日傍晚,眼见天色擦黑,虞司令那边还没有半点消息传回,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副官们也有些心慌了,商量着要不要通知崔参谋长与游师长——其他几个师长还在前线打仗,远水救不了近火。
正准备往参谋部打电话,外面风火火地进来个人,门也不敲就这么闯入客厅,见方副官手里提着话筒,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扯过话筒扣回去,劈头就问:“除了你们仨,还有谁知道这事?”
方副官愣愣地看着面色铁青的独立团团长:“什么事?”
王胡子恨不得一巴掌扣他脸上:“除了伺候司令,你们还能有什么屁事?!”
方副官的脑子这才转过弯来,登时生出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没有,还没来得及通知其他人……”
“给老子听清楚!”王胡子狼一样朝他恶狠狠地龇着白牙,“这事谁都不能说,不管是参谋部还是别的什么人,不许泄露半分!否则,救国军就要出大乱子了!”
方副官呆了大约有七八秒钟,突然张大了嘴,从喉咙里逼出了句尖细变调的声音:“你的意思是,司、司令他——”
军靴在地板上踏出急促有力的节奏,又一人大步迈进客厅,随即将门砰然甩上。
游师长黑沉沉的眼神钢刀似的从在场每一个人脸上刮过,语气冷硬异常:“司令被绑架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王胡子盯着游师长,慢慢眯起了眼:“你怎么知道的?”
“司令同崔尚如的表弟杜启明昨天上午九点三十五分出城,迄今失踪了三十四个小时零二十七分,音信全无,被劫持的可能性最大。另外,”游师长面无表情地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派人盯梢虞司令,是为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