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其野这个人很奇怪,他好像有永远用不完的活力,和小孩子一样。但他又和那些小屁孩儿不同,他不会因为我疏离的态度就慢慢的远离我。他真的是一颗煤炭吧,有颗一直燃烧着的内芯。
日历就这么一页一页翻着,我就这么过着这Cao蛋的高中生活,上下学路上还有彭其野说着话做我的背景音乐。
只是很久没从天台看柳树了,连在小窗户前望着它们发呆都成了奢侈。
上一次修改我的遗书还是在彭其野搬来的第二天,我在最后加了一句,“某人变成煤炭回来了”。
“走了童嘉禾,去吃饭,今天张宇韬说和我们一块儿。”
张宇韬是那个撞人可疼的大块头,在隔壁班,彭其野说他之前小学是姜阿姨班上的,偶然间认识,他搬走的这么几年也一直有联系。
哼,明明也知道联系啊。
“知道了。”
他捏了捏我的后脖子,跳起来夸张地把我扣进他怀里,“哈,你说你和张宇韬怎么这么不对付。”
黄烨在一旁冒着星星眼,朝我挤眉弄眼,“对啊,童童怎么就和张宇韬这么不对付呢。”
什么意思啊,女孩儿的心思真难猜。
“童嘉禾为什么不喜欢我,每次看见我就板着个脸,我没招过他吧。”
“没的,他就这样儿的,只是看着冷冷的。”
这两说我坏话不能先滚出我的视线范围啊,当我聋子嘛。
我走上前,“没有,我对你没意见,就是开学那天你挤到我了,你很重。”
“就这吗?你挺记仇啊,童嘉禾。”张宇韬走过来按住我的头。
我轻轻推开了他的手,“嗯对,我天蝎座的,记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童嘉禾你可以啊,我还不知道你会开玩笑。哎,那你不是比野哥大么,野哥射手啊。”
“不是,我比童嘉禾大一岁。童童聪明,读书早。”
嗯,我聪明,我41。你笨蛋,你03。
干嘛学黄烨那个傻子叫我童童,好奇怪。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学校会放半天假,我终于可以去看看我的柳树了。一想到这个,张宇韬都变得顺眼许多,嘿嘿。
-
和彭其野告别后,我扔下了书包,跑上了四楼,翻过窗户,稳稳落在天台上,动作一气呵成。
好久不见了,柳柳和树树。哦,对了,柳柳和树树是它们的名字。柳柳是左边那颗,树树是右边这颗。
“嗨,柳柳树树。”
哎?我为什么要说嗨。靠,又想到那排大白牙了。
我撑着头,望着柳柳和树树发呆,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童嘉禾!”
谁喊我?彭其野吗?我缓缓地把头伸出去向下看,手紧紧抓住天台的边缘。
“喂,童嘉禾你别再动了,很危险,我来找你。”
不不不,别来。
“嘿,童嘉禾,你坐那儿干嘛呢?”彭其野一边从窗户里翻出来一边说。
“你怎么看到我的?”
“我刚帮我妈扔垃圾,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有双脚在这房子顶上荡啊荡的,我认得你的鞋。”他顺势坐了下来,手撑在我的手旁边。“你在这儿干嘛呢,童嘉禾。”
“看柳树。”我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从杂物房翻过来。”
“你傻了吗,这天台不是我带你发现的吗?”
“啊?”
他转过头和我对视,笑眼弯弯地说:“好哦,我就知道,你肯定都忘记了。”
记不清了,但是彭其野一说,我好像又想起来点儿。
“啊,是放风筝那次。你说这儿肯定很容易就放上去,后来的确放上去了,但被我妈发现了,咱俩被狠狠地打了一顿。”
“对。”他还在望着我笑。
我别过脸,闷闷地回道:“所以我没忘记。”
“对,你没忘,那你还没认出我。”他把手臂大大地张开躺了下来。
“因为...很久没见了,你的脸模糊了,可是那些事儿我还记得的,那个时候,你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他的手臂直直地摆在后面,我没办法和他一样躺下来,只能撑着手转身望向他。
“嗯,我知道。”彭其野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童嘉禾,你干嘛不理我啊。”
“我这不是在理你吗?之前是你真的变得太黑了!我一下没认出来!”
“不带损人的啊!”彭其野掐了下我的腰示意我躺下来。“童嘉禾,聊会儿呗。”
这人,真别扭。
我躺倒在他旁边开口问道:“聊什么?”
我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我说你不理我不是指的这次。是...之前...就我搬走之后,我有在给你发qq消息的,一直。你不回。”
“放屁,你什么时候发过。”我真的很想上去揍他一拳,他竟然还敢提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