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漠然地看着他。
就这么一上午,和他对视了两次,他给我说了两声嗨。
nainai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我和煤炭一动不动立在门口。她热情地过来拉住了煤炭的手往客厅走,顺手打了下我的脑袋骂我呆在这里干嘛。
我揉着脑袋跟在他俩身后,这老太太亲热的好像这才是她亲孙子,真恶心。
我在心里翻着白眼,嘴上笑嘻嘻地问,“nainai,这是谁啊?”
煤炭回头望了我一眼,挑了挑眉说,“不是吧童嘉禾,你就把我忘啦?”
我应该记得吗?不应该吧,我不认识这么黑的人。
我坐在离他们十万八千里的餐桌上,百无聊赖的调换着电视频道。老太太拉着那煤炭寒暄,从必问的学习成绩到爸爸妈妈的工作状况,下一步就该问他家老太的棺材本在哪儿了吧,嘁,老太太可真爱装慈祥。
妈妈从厨房走出来,一见到煤炭就叫了声“小野来啦”。
小野?郑nainai家那个小野?靠,他以前没这么黑的吧?他怎么做到的?
“小野好像比小时候更黑了呀。”我妈挂着她客套的笑容说。
嗯对对对,哪儿是更,已经没法再黑了。
“担担,过来和小野哥哥打招呼,客人在这里,你坐那里像个什么样子?”
嗯是是是,我应该握着他的手痛哭流涕说好久不见了小野哥哥。
麻烦死了。
“小野哥哥。”我尽量扯出了我十六年人生中最甜的笑容。要是我面前有面镜子,我一定会吐出来。
“嗨!”
第三次。
受不了。
“妈妈,我先上去收拾晚自习的东西,等会儿下来吃饭。”我把电视调到了湖南经视,里面正在播放寻情记,挺适合他们现在的氛围的。做作虚假又矫情。
楼下断断续续的传来对我的吐槽,那老太太还没完了。
我瘫在床上,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小野...小野哥哥...叫什么来着,彭叔叔和姜阿姨...啊,彭其野!对,那煤炭叫彭其野。
我夹了片炒白菜,果然,它还是炖在炉子里比较好吃,不过算啦,也不是难以下咽。我又朝装着我最爱的红烧rou的盘子里伸过去,好吃,就着大米饭最好吃。
“你别顾着吃rou,能不能吃点青菜。”妈妈朝我碗里甩了两筷子白菜。
我吃啦!我刚刚吃啦!你瞎吗!
“哦,好。”我又往碗里添了两片。
爸爸夹了两块红烧rou给我,“听说彭辉他们搬回来了?”,彭辉是煤炭他爸爸。
“嗯,说是彭其野高考得在这儿。”妈妈看了看我,“对了,你待会儿等下小野,他说来找你一起去学校。”
一起去?为什么?我们很熟吗?他不会叽叽喳喳的找我聊一路吧,我没话和他说的。
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彭其野过来找我,搞不懂干嘛像小女生一样的还要结伴而行,他不会以后都要和我一起吧。
有人敲门,我提起书包走出去,彭其野站在台阶下朝我笑。我关好门,说道:“走吧。”
这一路上彭其野没像我想象的嘴皮子咕噜个没完,反而他还挺安静的,就是不停地转头看我然后在我看向他之前飞快的转回去。
干嘛,没见过我这么白的人嘛,死煤炭。
我假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沉默地走在他旁边。进了学校大门后,他好像终于憋不住了。
“哎,童嘉禾,你真不记得我了吗?”他眼睛亮亮的,在路灯下一闪一闪。
干嘛跟我装可怜。
“没啊,我记得的。彭其野。”
我好像打开了他的某个开关,他开始一句接一句的朝我进行言语输出,我甚至找不到一个间隙加入他的单口相声里。
我应该把水果刀先生带出来的,这样我就可以先捅死他再划掉我的大动脉。不行,我真的要控制不住表情了,能不能闭嘴啊。
“喂...”
“童嘉禾,我感觉你变了挺多的。”
“是嘛,你也是,人长大不就是会变的吗。”
我终于插进去了!哈哈,我终于插进去了!!
“也对。”他顿了一下,“童嘉禾,我和你一个班。接下来两年多多指教啦。”
“一个班?你哪个?”
“七班,你猪嘛,都和你说了一个班。”
天,我还是今晚就去死好了。
教室里已经到了大部分人了,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我钦定的宝座,拿纸把粉笔字擦掉然后开始整理东西。煤炭坐在我旁边那大组的倒数第二排,幸好,不是很近。
上课铃响的同时,教室后门冲进来个人,她一路朝我飞奔过来,以至于我一瞬间以为她是不是要来杀掉我。但她只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她一边喘一边和我打招呼,“你好,我叫黄烨,你的同桌儿。”
终于有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