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岛鹤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留下了夏当空一个人在床上一边无声地哭泣,一边因催情药带来无限的情欲而颤抖着。他身上的军装没有完全褪去,埋藏着他脆弱的得不到庇护的灵魂。
白岛鹤关上了房门,头也不回地走到了主居的客厅里。客厅的沙发很大很软,并不亚于床的舒适度,他便侧躺在沙发上。白岛鹤一肚子气得不到缓解,只能刷光脑转移注意力。
他的心思已经被夏当空搞得乱糟糟的,即使是刷着光脑也是心不在焉,整只虫烦躁得不行。他刚刚高涨的情绪瞬间跌倒了谷底,他被愤怒笼罩着,像是那一次被其他雄虫挑衅之后,那种内心产生的无法控制的膨胀着的情绪,让他脱离了平时的漫不经心,走向了某个极端的方向。
“滴滴。”突然,光脑传来了声音。是新的消息。
白岛鹤不耐烦的点开,他瞥了一眼,然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擎山,居然是白擎山,倒也是真的会挑时间哈哈哈。
白擎山,是白岛鹤的父亲,白历烟最宠爱的雌君生出来的孩子。小的时候,白擎山就很喜欢白岛鹤,但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喜欢,只是知道看到白岛鹤他就很开心。白岛鹤一直都住在偏院,白擎山就自告奋勇地负担下了给弟弟送饭的责任,每天都跑过来和白岛鹤玩。
后来,等到白擎山长大了,他也能看出来家里人都不待见白岛鹤。白擎山那被宠坏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在像个小狗一样跟在白岛鹤身后。但即使是这样,每次看到白岛鹤他还是会很开心,那是年少的,纯粹的喜欢,只要看到白岛鹤笑,他就会欣喜一整天,但他的喜欢后来在自尊的掩饰和修饰之下,却一天天变成了刺耳的讽刺,白擎山选择了最词不达意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白擎山越喜欢白岛鹤,说出来的话就越难听,像是故意挑衅一样,想要激起平时面无表情的白岛鹤的注意力,想要白岛鹤看向他。直到后来,白岛鹤搬出去住,白历烟也懒得再也看白岛鹤,每次白擎山都会背着父亲,但又在白岛鹤面前装作是父亲的吩咐一样,去看白岛鹤。
他们之间的对话很简单,无非是白擎山说一些Yin阳怪气的话,等到白岛鹤快要生气了,白岛鹤再挖苦白擎山两句,然后不欢而散。
其实每次一出白岛鹤家的门,白擎山都很后悔,但是每次他一看到白岛鹤,那种血ye里形成的对于他的爱慕就会重新化为尖酸刻薄。
同雄父异雌父结合的雌虫雄虫并不多见,大多发生在不受喜爱的家庭边缘雌虫和备受宠爱的雄虫身上。这种结合是对于雌虫最大的羞辱,这些雌虫会受到整个家族的歧视。
当白擎山知道他被父亲送给白岛鹤的时候,他的世界崩塌了。他一直都是这个家族里最受宠爱的雌虫,即使他很喜欢白岛鹤,他也从来没有向白岛鹤低过头。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的自尊不允许。但是他最爱的父亲,一下子击溃了他所有的梦境。
白历烟可以在前二十五年毫无保留的爱他,宠他,无底线包容他,他可以不去军队,让父亲帮他在部队找了一个闲职,每天上不上班都可以。白擎山甚至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雄虫,拥有着其他雌虫没有的尊严和骄傲,却在白岛鹤被检测为艾因族之后,被白历烟狠狠地给了一耳光。
最爱他的父亲,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送给白岛鹤,甚至连商量都没有。
“父亲很爱你,但是你也要为父亲做点事。白岛鹤现在是艾因族了,我们总不能和他对着干,你要帮父亲这个忙,父亲对你付出这么多对不对?你不是一直喜欢跟着白岛鹤么,这个家里就你和他最亲了,你要谅解父亲,父亲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白擎山第一时刻愤怒地去找父亲,而白历烟只是给了他这样的回答,即使他像平常一样撒娇,甚至跪着求父亲,白历烟只是从一开始地敷衍到不耐烦,最后把他赶了出门。
“白擎山,不要任性,你该长大了。”白历烟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困境,活了25年来从未有过的困境,白擎山第一次这么无助。他去找爸爸,也不过是两只虫一起,再一次被白历烟拒之门外。
白擎山这才知道,自己不过是父亲从小培养的礼物,有一天可以毫不留情地送给别的雄虫,来实现他的利益。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特例的,原来是自己太单纯了。
好可悲。
白擎山被这种认知逼得快要疯了,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白擎山被白历烟关在房间里,他就不停地砸着房间里所有的物品。白擎山的身上被摔碎的玻璃和陶瓷划破了一个个口子,从来没有受过伤的他身上流着血,但因为雌虫的天赋,又很快愈合了。血滴得满地都是,父亲进了房间,他以为父亲要收回自己的决定了,然后,父亲只是打了他几个巴掌,然后用雌虫控制器,扣住了他的脖子,夺取了他身体的力量。
白擎山在得知这个消息到真正被送到白岛鹤的住宿,不过短短三天时间。而这三天里,他压根就没有一刻闭上过眼睛。白擎山的虫生被摧毁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