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再怎麽困倦,身为社会人士的素养还是让贺家父子在晨光刚自云边探出时起了床。
准确说起来,真正清醒的只有贺淮––昨晚两人吃完宵夜已是凌晨,贺璟名最後是坐在他怀里被搂着昏睡过去的;睡眠不足的人隔天清早自然也没什麽好Jing神,在被温柔摇醒後坐起身,迷迷糊糊地发了会愣,半晌才眨眨眼,转头望向在一旁含笑看着自己的青年。
氤氲着朦胧睡意的眸子在看清贺淮以後慢慢亮起来,贺璟名动了动,张开双臂,梨涡在唇边绽开,浸了蜜般甜美:「阿淮。」
贺淮的笑越发融暖,侧身将早在几年前就能被自己严实裹在怀中的爸爸搂紧,乾燥唇瓣吻着他前额,温存又轻柔。
被珍惜着的年长者扬起脸看他,学着青年动作,亲吻起那张刀削斧凿的脸:「阿淮早餐想吃什麽?」
昨天为了儿子备下的食材都还没用着,全躺在冰箱里等待两人消耗。贺璟名想着要喂饱他,份量和种类都买得多,没法在一顿早餐全用上,索性抛出问题让贺淮决定。
「都行,爸爸方便弄什麽就吃什麽。」贺淮本就不怎麽挑食,贺璟名手艺也算不错,他向来是父亲做什麽都照单全收:「有多的话晚上回来再解决。」
撒娇的碎吻突然停住,贺淮不解地收了收环在纤腰的手:「怎麽了?爸爸晚上有事?」
纤细男人对上他探询目光,轻轻垂下眼睑,浓密羽睫矜持地颤抖着:「嗯,晚上部门聚餐,不回来吃。」
那就没办法了。知道贺璟名在财会部门,乃至全公司都是备受下属喜爱的上司,这种场合肯定不会缺席,贺淮只得蹭蹭他额头:「好,早点回来。」
小别几日的父子谁也没舍得先离开彼此,静谧美好的温情时刻直到闹钟有气无力响起第四回,不得不出门时才遗憾地画下休止符。时间过於仓促,贺璟名只简单做了三明治,包装好後塞到贺淮手里,又替他打好领带,动作娴熟。贺淮盯着他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模样,心头一阵酥软,在漂亮男人调整好领结,仰起头对自己微笑时将人腾空抱起,亲了亲他。
被突袭的贺璟名起初有些吃惊,可显然是习於儿子的这种行为,溢满诧异的杏眼转瞬就安心阖上,小舌自唇瓣探出一点尖尖,索讨着男人爱怜般舐弄着他。
发起攻势的一方笑着迎合那乖巧可爱的丁香,吻到後来越发缠绵,胸肋间的氧气因助长升腾的情慾而急速消耗,最後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嘘嘘。疏於锻链的贺璟名要比年轻体壮的男人更狼狈些,小脸和鼻尖可怜兮兮地红成了一片,软乎乎地蹭着贺淮:「……会迟到……」
「爸爸不也喜欢这样?」年轻男人笑着反诘,将人稳稳放到地面站好,回味着父亲嫣红唇瓣的柔软:「走吧,一起到停车场。」
为了不让其他职员认为贺淮是靠着父亲入职,两人从未公开过关系,也一直是分别开车上班。开始贺璟名说为了庆祝贺淮通过面试,要买台新车给他代步,自己接着开车龄已高的欧系车,刚拿到offer的年轻男人盯着他半晌,点了头算是应下;可当完成交车程序後,贺淮忽然就变了卦,说让贺璟名开新车,自个接手旧的,要是不答应他就天天走上二十分钟去挤地铁,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愿。被出尔反尔的儿子弄得委屈,贺璟名别扭地拒绝了他的拥抱:「阿淮说可以开车,爸爸才买的,怎麽突然後悔……」
贺淮哪里容许他推拒,将也并不怎麽认真反抗的漂亮男人抱到腿上:「一开始就这麽打算。我开旧的就够了,刚毕业的新人开不便宜的新车,别人会觉得我太张扬。」
似乎也有点道理。贺璟名迟疑起来,手指无意识刮搔着搂住腰间的手背:「……可是爸爸想给阿淮最好的。」
他总是将贺淮摆在自己前头,出门时两人想吃的餐剩下最後一份,贺璟名会毫不犹豫让给儿子;工作和贺淮学校行程冲突时被推迟的必然是前者,无一例外。琐碎细致地惯了年轻男人二十年,要他一朝改变,并非易事。
「我知道。」男人将下颌搁在他单薄的肩上,灼热鼻息烧红了耳尖:「但我也想给爸爸最好的。你不是喜欢那台车吗?去展示间的时候就只盯着它。既然爸爸喜欢,它就该属於你。」
––那阿淮能不能也属於我?贺璟名险些顺着他的话将暗藏多年的心思脱口而出,却在喉头处噎了回去。
见他没说话,看不见漂亮男人神情的贺淮熟练地亲着他,一如过往每回哄贺璟名时所做:「钱我也付了,就收下吧,当作是我送爸爸的生日礼物。」
知道儿子大学期间靠着接外包案赚了点积蓄,却从没过问确切数字,贺璟名恍惚着侧首看他,脸上懵懵懂懂的:「……」
阿淮的收入已经是能买车的程度了吗?不是为了让他接受而撑着颜面说大话?
「放心,我还有钱。」自他恍惚的神情看出心中所想,贺淮看着他笑:「以後会更有钱,到时不管爸爸想要什麽,我都买给你。」
老是说这种像对情人说的话,他要怎麽不误会?贺璟名坐在办公室里头,出神望向沉默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