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是被交警拖走的,人是被救护车拉去医院的。
腿骨裂,手骨折,前后忙活三个多小时,急诊,拍片,CT等等各项检查,程九全程陪在身边。折腾半宿后,终于打着石膏出了医院,周琦澜望天长叹,啧道:“唉,居然都这个点儿了,正好肚子饿,小九,我们吃烧烤去吧。”
同手同脚还没拄拐,程九扶着他,一蹦一跳就近找了家大排档,点了几碟下酒菜和烤串,周琦澜伤成这样还不耽误吃,撑得饱肚圆润,就这还说要吃冰粉。瘸着腿非要逛一逛旁边的夜市一条街,又买了份鸡仔糕和冰激凌。
程九跟在后面,就怕他摔,小心翼翼地护着。
两人找了条长凳坐,程九手里还拎着两样小吃,问:“吃的完吗?”
“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去。”
“别撑着了。”
周琦澜打着石膏的左腿搭在长凳上,左手吊在脖子上,吃完最后一口鸡仔糕,往那儿一瘫,“已经撑了,小九给我揉揉。”
事发当时程九驾车一路跟在身后,看到周琦澜飞出去的那刻,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猛踩刹车,路上两道急刹痕迹,发出尖锐刺耳的噪音,很快便引起了交警注意,上前查了程九的驾驶证,还对其进行了酒Jing测试。
确认没问题后,才放程九进来。
周琦澜被抬上担架,抓着程九衣服,生无可恋道:“千万别告诉我哥啊,可千万不能让他来,不然我就死定了。”
飙车摔成这样,程九心有余悸,周琦澜倒好,还有心情吃喝,跟个没事人一样。若不是眼前事实,还当断手断脚的不是他呢。
程九手劲适中,帮他轻揉不适的胃部,“快凌晨四点了,还不回去吗?”
确实是周琦澜不肯回。唉,小九不懂啦,这一回去下次出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眼下这样,周乐湛肯定又要关他两个月。可不得享受这“最后的愉快时光”吗?
周琦澜磨磨唧唧,就听愁眉苦脸的他在一旁唉声叹气。
一番折腾,天也快亮了,周琦澜磨蹭着不敢回家其实是怕挨揍,周乐湛是真打。
本来是想半夜悄悄潜出去,玩两小时在天亮前再偷摸地爬窗回来,周乐湛就不会发现他出门了。可现在,骨折又不能一夜长好,一看就知道他又不听话,出去找姚程他们玩了。
周乐湛不喜欢他和那帮人在一起。
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这下不回家也不行了。
周琦澜回了家也不敢上楼,站在玄关处,像朵蔫了的花,惨兮兮的,“小九,你要是困了,你就先上去吧,不用管我。”
程九正想说什么,管家这时从卧室出来,见周琦澜刚打的两道石膏,惊呼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又把自己伤成这幅样子?”
见他一副金鸡独立的样子,管家赶忙上前,“快先坐下,别站着了。”
周琦澜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垂着脑袋摇头道:“不了,我等我哥下来。”
这周小少爷可以说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抹了抹眼角的泪,叹道:“摔成这样得多疼啊,昨晚吃饭不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周琦澜惨惨的,“邓叔,等下我哥揍我,你可得帮我拦着点。”
“唉,会的会的。”管家连连叹气,“你啊……”
话音未落,周乐湛从楼上下来,周琦澜吓得噤声,大气不敢喘,偷摸藏在邓叔身后,自欺欺人以为这样他就看不见自己。
周乐湛下到最后一级台阶,他喜怒不形于色,越是平静代表他其实已经在爆发边缘。冷冷地睨了周琦澜一眼,怒气越烧越旺,跟拎小鸡仔似的,揪出猫在管家身后的周琦澜,提着周琦澜后衣领,语气森寒,一字一顿道:“周、琦、澜。”
眼神闪躲、石膏、滚了一身泥的赛车服。
“哥哥哥——”周乐湛拽着他往楼上拖,周琦澜单脚蹦跶挣脱不得,连连求饶,“周周周,哥哥哥,不带揍人的啊,我我我,意外意外,这次真是意外,你信我啊,哥!哥,别关门!有事你好好说,等下揍等下揍,你听我说——”
手脚不利索,跑不掉又打不过,就剩干嚎了,但周乐湛不吃这套。锁了书房门,任由管家和小九在外如何说好话都没用,是铁了心要教训他。
周乐湛将周琦澜抓到腿上脱下他的裤子,周琦澜屁股一凉,现在知道怕了,慌道:“哥,不带打人的!我受伤你都不心疼,你还打我!”
周琦澜举着石膏胳膊,“我骨头断了,好疼,你……”
你真舍得打啊?
啪——
周乐湛拿来戒尺,力道毫不手软,“啪”一声,白皙屁股上赫然一道红痕。
“啊——”周琦澜疼得一抽,“周乐湛!你,你还真打!”
这下哥也不叫了,直呼全名,“周乐湛,我、我都这么大了,你不许打我!”
周乐湛手中戒尺一下接一下地打在屁股上,不多时便变得红肿,“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