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殷玉安的习题册被他无意识用力,扔到了殷玉安身后的卫生区——垃圾桶内。
完了……
王雄阳头都不敢扭,装作什么也没意识到,继续埋头好好学习。
他哪会好好学习,其实全身都冒了冷汗,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声音。
后面传来起身挪椅子的声音,然后就脚步声,捡起东西的沙沙声音,又是脚步声,回到了座位。
就这样?哼……量他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为这种小事撕破脸。
王雄阳抓紧笔,伏在课桌上装作用功读书,又是得逞无声jian笑又是吓得差点鼻涕冒泡。
也就稍微得意了一下子,一下课就赶紧溜出门外。
本以为这些小动作会惹来对方的不耐烦,要换做是王雄阳自己,早就急得揪起对方的衣领打一顿了,再不然喊自己的球队队友们帮忙揍一顿,他人缘好,兄弟多,女性也爱帮着他说话,谁也不敢明面上惹他。
可殷玉安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而沉默的承受这些小伎俩。
没有再提起裸照来要求他住手,也没有朋友帮殷玉安出头,就这样平静而可怕的沉默着。
王雄阳很久不与殷玉安说话了。
或者说现在根本不愿意和他说话了,要么无视要么躲避,完美地执行惹不起躲得起的政策。
殷玉安本来就不爱说话,也没有要好的朋友,于是不知道多少天,他在校园已经没有跟人有过完整的对话。
他总是孤身一人。
体育课上两人一组对练,上一次他还和王雄阳一组,跟着王雄阳打球,融入他的圈子,现在王雄阳故意冷落殷玉安去打球,其他人也没有邀请他的打算。
他再一次变成了孤身一人。
孤独没有关系,对他来说这是一种习惯。
但孤独,往往连带着被孤立的意思,周围人都意识到,王雄阳不带他玩儿了。
如果王雄阳带头排斥了殷玉安,那么谁跟殷玉安玩儿就是跟王雄阳过不去,自己也会像殷玉安一样被全班孤立。
王雄阳在校园人气有多高,也就意味着殷玉安被孤立得有多彻底。
殷玉安是不在乎这些关系的人,小时候他顶着满脸伤上学,被嘲笑,被疏远,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根本无所谓。
王雄阳也没有想这么多,能让殷玉安被孤立也是意料之外,不过他巴不得殷玉安过得不好,才不管那些人怎么孤立殷玉安。
校园凌霸一开始并不是凌霸,只是取乐,一点点变得过分,最后变成无可挽回的地步。
殷玉安后背不知道被谁扔了一个空瓶子,回到教室,发现课桌上写满丑八怪、去死、垃圾之类的字。
是粉笔写的,写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的布满桌面。
卫生值日时候,拖把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只能去借隔壁班的,可是正好小悦在班级里,他回来这么几分钟,拖把被扔到门口,上面全是烂泥。
殷玉安抬头看了看四周,凶手就在班级里,或者整个班都是凶手,他们说说笑笑,欢悦无比。
把拖把冲洗干净,回来时候发现桶里的垃圾被翻倒出来,散落一地,夏天这季节又奇臭无比。
身为值日生同伴的另一个男生发出抱怨,责怪着望向自己。
“我来做好了,你先回去吧。”
男生立刻解放地背起书包溜了。
虽然知道有什么解决办法,但殷玉安不想跟那个男人一样,他在拼命与血脉里的暴虐斗争,每一次想要生气,都要控制自己。
他不想再转学,不想再让母亲失望。
可是一次次忍耐,换来的也只是更过分的欺负。
殷玉安拿着大号垃圾筐往垃圾池一扔,身后不知道谁推了一把,整个人摔到了垃圾堆里。
这个垃圾堆聚集了全校所有的垃圾,垃圾筐里经常掉出不少垃圾,已经不是奇臭奇脏能形容的了,就连大便都比这垃圾堆里的污物容易洗净。
耳边响起嗤嗤笑声。
“好臭啊!这地方真是臭死我了!”
“恶!好脏哦!我们快走吧!”
“哈哈哈你看他脸上!”
男男女女大概四五个人,捂着嘴巴笑。
“啊啊!好可怕!他要过来了!”
“好臭啊!别过来!走开!走开!”
“哈哈哈他要过来啦!”
“阿阳?你怎么在这里……”
……
笑声渐渐变小,他们望向身后,那个穿着球服的高大男人,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就是从球场上狂奔过来的样子。
缓了口气,王雄阳穿过他们,走向殷玉安。
“阿阳,你不是讨厌他吗?”
王雄阳回头怒瞪:“你们敢动他试试?”
一个女生吓了一会儿,又壮起胆子道:“是你自己先开始冷落他的!我们只不过想帮你!”
“闭嘴!”
王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