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想知道前段时间教中伤亡么?”,带了些哑意的男子声线,李蝉拿着一本册子,以来便端正的拱手说话,视线却难以从坐在湖边的少年身上移开。
原因无他,肤白匀净的少年,本是仪静体闲,腹部却不自然的隆起,将绸缎的衣衫都绷得紧紧的。
若非整个教中都知道圣子是男子,李蝉都以为圣子怀孕了。
少年神色带着不适,伸手锤了锤腰,接过阿紫奉上的茶点,“说来听听。”,也偏着头看向教中左使。
男子打扮不似大多数教徒般随意,墨发高髻,随手拨卷解释都自成一派,风姿可拘,墨衫金带,耳廓上点点金色,看似衣着正常,许夜看在他半遮半掩的锁骨,若是女子,说是酥胸半露也不为过。
“竟然有三十七人之多?此前我们又没惹过五毒教,他们非要找事。”,许夜心中一骇,没想到短短时日,五毒教已经自发找起炼蛛教的麻烦,难不成香卡申已经知道他是炼蛛教圣子了。许夜眼神冷了冷,和他的过节,看在总坛不可言说的规矩的份上,他勉强不再计较,可五毒教和炼蛛教的过节却不能这么算了。
想到五毒教恶毒之极的作风……
从前教中积弱,又没有合适的手段,可如今……许夜看了眼身边的阿紫,连意华去往总坛另一个方向测试,一直没有发现异常,阿紫是魔功三层,若是人人都能通过魔功与蛛王Cao控身体,那可是防不胜防的手段。
不但魔功暴乱的可能减少太多,攻击手段也诡异得多。
许夜摸了摸胀疼不好受的肚子,皱着眉想到,不知此法能控制的最高境界是几层。
“五毒教向来在苗域肆无忌惮。”,许夜扬眉挥了挥手示意李蝉凑近些,“我们可以让他们窝里斗……”
“这简单,待过了冬就让分舵准备。”,李蝉附身点了点头,视线落在许夜腹上,那是……
跟来的波金栗见两人像是聊完,大剌剌坐在边上,“圣子怎么跑养狼这鬼地方去了。”,毫无作用的抬手遮了嘴,“圣子去恩月阁瞧瞧么?属下这几日可是苦等着圣子都不来。”,李蝉将书册递给守卫,轻声提醒他,“咳咳。圣子最近不好耽于享乐。”
“怎么是享乐呢,我可是把恩月阁主殿重新修整了一番。”,波金栗拿了块糕点丢嘴里,引得阿紫神色怔了怔。
许夜还是被波金栗半拖着去了恩月阁,一入主殿,多了许多杂物,随处都是灯架、屏风,还有张不知大了几倍的床,遮着窗外的纱幔都换成了厚重许多的麻布,看着比之前的空旷荒凉温馨多了。
许夜扶着腰坐到床上,“不用布置得多好……”
波金栗也从善如流躺上去,伸着胳膊垫在许夜颈下,咂舌道,“我说圣子怎么一点想不起我……这可玩得大。波金栗自愧弗如。”,叫住正要离开的李蝉,“别走啊,左使不想和圣子聊聊么?”
这时已近黄昏,李蝉倚在床背,墨发如水般落在肩头。
他说,“不必说了。圣子并非我想得那般……”
波金栗笑着道:“哪般?”,拉着许夜的手,“左使可以为圣子不想与他双修,伤心日久。”
李蝉闭了闭眼,曲着腿搁在床沿,抓了抓衣褶,“……圣子自然比我想的兼爱得多。也是为了让更多人受益。初衷是好,可入恩月阁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能以表面的轻重论断。”
勾了勾唇,许夜也看出他未必没有抱怨,可他看着样貌英俊,言语认真,年纪轻轻,耐心自然便有了,“我也未曾想过教中有双修资格的,都能如此俊朗。”,教主入魔实在太可怕,把他吓到了,实在不敢再照从前的规矩继续。
李蝉才笑着低头看他,波金栗就将他脑袋转了过去,“圣子不会喜新厌旧吧。”,大手拢着少年玲珑的下巴,仔细盯着,“见了李左使便不想要我了?”
也不知道怎么一会好好的,一会就吃醋,李蝉不也是他叫来的么。
许夜在他手心掐了一下,便听李蝉说:“能有资格陪在圣子身边的,就算不是容貌出众,那也是教中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毕竟不论在何处,最需要的都是壮年……”
他说话时带着蛊惑般的认真,许夜不禁听呆了他带着哑意的话语,李蝉双眼灵气满溢,五官三分斯文七分轩昂,许夜长吸了口气,两人越靠越近。
“圣子。”,李蝉忽然道,许夜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与我们在一起,也许不是圣子本意。可若是圣子厌恶了谁,一定要让他知道,不然……他或许会郁郁而亡。”
许夜笑着问:“这么严重?”
李蝉也笑,“圣子也许没有体会。”,眼中含着忧伤,与圣子双修,就像是一座沼泽,一步步都踩在最温暖柔软的水中,可每一步都在下沉……正是这种无力挣扎的感觉,让他们不会再挣扎。
许夜先是愕然,沉默,波金栗的手搭在他腰间温热的气息传来,也没有开口说话,哼笑一声,许夜撑起身,想叫阿紫进来,准备回家吃饭,一个守卫忽然冲了进来,“左使!不好了!打起来了!那些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