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事情不多,董鸿波又顾及到张寻崇手伤刚刚痊愈,早早就让他回去了。
回到家换上一身常服,张寻崇见沈薪不在,给他留了一封书信,说晚上要和丁宿之去吃酒。
出门拐到医馆,丁宿之正好在看今日最后一位病人,他叫张寻崇稍等片刻,提笔写了一张药方,又同病患吩咐了几句,将人送走,去后屋换了一身衣裳,才和张寻崇一同出了门。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我记得丁郎中不是本地人吧?”
“对,半年前才到这里的。”
“为何要在这里开医馆,不回家开呢?”
“我原先只是四处巡医治病罢了。”丁宿之说道,“半年前,项州这里有不少人手脚无端皲裂蜕皮,严重者手足浸血,甚至疼到无法行走,我为那几个人医了许久,却因为拖得太久还是没能根治。我怕这里再有人出现这种病情,就决定待在此地一阵子。”
张寻崇还记得那件事,点头称赞道:“丁郎中医者仁心。”
丁宿之挑的酒家,也是张寻崇常去的“迎客楼”。这家菜色丰富,酒是自家酿的米酒,生意一直很好。
二人挑了个里头的桌,随意点了几碟下酒菜。厨子手快,跑堂的腿脚也很勤,没一会酒菜都上齐了。他们俩边吃边聊,气氛甚好。丁宿之其实不太赞成张寻崇现在喝酒,却也没多说,只是吩咐他今后在伤口彻底愈合前都要清淡饮食,少碰酒。
张寻崇认识他有些时日了,知道这人看着凶,实则很负责任。
过了许久,酒菜消灭过半,酒壶也几乎见底,两个人喝得上了脸,也越聊越开。
“张寻崇和你大舅子喝着呢?”身后忽然想起一道声音。张寻崇肩膀微沉,一只手搭了上来。
赵国良拎着一坛酒站在张寻崇身后:“丁郎中好久不见了,怎么把妹妹扔在家里,你们俩到跑来喝酒了。”
“噗!”男人几乎都要忘了赵国良这家伙隔三差五就要拉着同僚来这喝一顿酒。怎么正好让赵国良给赶上,他这大嘴巴一说不就露馅了!
丁宿之见张寻崇从鼻子里呛出酒来,憋得满脸通红,泪流满面,还拼命朝自己使眼色,眼中尽是慌张。丁宿之虽然满腹疑问,但在张寻崇无声的示意下,他还是顺着赵国良的话说了。
“嗯……”丁宿之显然不擅长撒谎,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憋出一句,“妹夫嘛……是要聊一聊。”
见张寻崇松了一口气,丁宿之就知道这里面有鬼。
赵国良看张寻崇这幅满脸赤红的着急模样,怕他误以为自己捅漏了消息,赶忙澄清:“我可谁也没告诉,跟我喝酒的几个都上二楼了,你大可放心。唉,你悠着点,别再呛死。你们聊,我不打扰了。”
目送赵国良走远,张寻崇才彻底放下心来,抹了一把嘴边酒渍。
“多谢……对不住了,都怪我这张嘴。”张寻崇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刚刚自己一口酒差点憋到耳朵里,整个脑袋辣辣的,意识也不怎么清晰了。
“我还挺好奇你编了什么瞎话的。”丁宿之挑眉看他,“今天我是不是白捡了个便宜妹夫?”
张寻崇赔了一张笑脸,心里痛骂自己这张贱嘴,刚要出声解释,忽又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吓得他寒毛直竖。
完了。怎么刚送走一尊大佛,这又马不停蹄来了一尊。
“张大哥原来在这里。”沈薪走到桌边,“丁郎中也在,看样子二位聊得不错啊。”
“今天知道了一桩奇事。张捕头对同僚说娶了我的小妹,真是奇怪,我家乡远在北边,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妹妹。”丁宿之把这事当玩笑似的,同沈薪讲了。
沈薪听完,有些惊讶,转头看向张寻崇,眼神探究:“是吗?连我也不知道呢。”
男人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冷汗唰地流下来了,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张寻崇现在这个样子,双颊绯红,像是醉意上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薪“嗯”了一声,伸手用手背贴在张寻崇脸上,试探了一下温度,又抽回手道:“他看样子是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见他要带人走,丁宿之指指桌子上的东西,朝沈薪说道:“诶诶,这一桌可是他要请客的。”
“我替他请了。”沈薪掏出银子放在桌上。
说完,沈薪架起张寻崇,走出了迎客楼,却没直接回家,反而走进了一条街开外的某家客栈里。
“为、为什么拉我往这儿走?”张寻崇感到疑惑,其实他现在清醒得很,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清醒,怕沈薪问话。
沈薪的手臂紧搂住男人的腰,淡淡解释道:“因为我是这里的房客。”说着,他带着张寻崇上了二楼,将人关入自己的房间中。
跌进屋中踉跄了两步,张寻崇才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稳,模样真像个醉汉。
“还要装吗?”沈薪眉头蹙起,难过地看着他。
张寻崇干笑一声,转瞬换了副模样,抬手想要推开步步逼近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