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寻崇再见到沈薪,心中惊喜,把他让进屋中:“我还以为沈公子伤好后就决定和朋友离开这里了。”
“我那友人有自己的安排,不让我跟着。张大哥可以放心,他答应我不会用火伤及无辜。”沈薪朗声道,“我今日是来还匕首的。”
“哦,不用这么麻烦,送给沈公子也无妨。”原来匕首是被沈薪拿走,张寻崇脑中疑惑了一瞬,还是想不明白他捆住的那名守卫是如何逃走的。
“话说回来,你的手是怎么了?”沈薪唇边的笑容褪去,换上一副担忧神情。
张寻崇保持着双手竖在胸前拉开门的动作,模样好笑,叹了口气道:“这是那日在黑汽坊与你分别后被赤蛇教蛇头烫伤的,那个人还挺棘手,是我太大意了。”
沈薪瞳孔微缩,看上去有些忧虑:“赤蛇教?”
赤蛇教恶名昭彰,张寻崇以为他是被吓到,摆摆手,赶忙说道:“伤不重,我叫丁郎中帮着涂几天药就好了。”
沈薪的眼睛将男人从头到尾扫过,忽然发出一声笑,没头没尾说了句:“真好。”
“呃?什么真好?”张寻崇纳闷。
哪知道,沈薪忽然扶住男人肩膀,积极道:“张大哥接连救我于水火,该是报答的时候了,这几日我来照顾你!”
张寻崇缩了缩脖子,他可怕给别人添麻烦,加上一个人生活惯了,赶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真的?”沈薪挑起眉毛,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布包裹的物什放在桌上,解开布料,指着里面的东西,“你若能用手把这个拿起来,我就走。”说完,双手抱胸看着他。
那正是张寻崇扔出去的短匕。
男人为难地看看匕首,看看沈薪,又看看自己的“大白馒头”,决定咬牙一试。
不出所料,男人笨拙的双手顶着短匕在桌上推了一圈,每每都是刚夹起一点,又滑下来。他急得汗都出来了,仍是没成功拿起,还差点扎到自己的脚。
一炷香时间过后,张寻崇趴在桌上,终于认命:“好吧,败给你了,我认输。”
沈薪笑眯眯收起匕首,还没说话,门突然被再度敲响,他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怀抱一只小药匣的丁宿之,他见开门的是沈薪,怔住片刻,礼貌地同对方点头打了声招呼,便入屋径直走向张寻崇:“我来给你换药了,张捕头。”
“劳烦丁郎中了,请坐。”张寻崇支起身体。丁宿之将匣子放下,坐在男人身侧,拆下他双手的纱布。
纱布越贴近伤处,颜色越深,最下两层已经被血污浸透,与皮rou粘连在一起,稍稍掀起一点便涌出血水来。张寻崇眉头不见皱,默默盯着丁宿之的动作,一旁的沈薪也在观看。
待到纱布尽数拆下,露出男人一双血迹斑斑、皮开rou绽的手,模样有些可怖。
先把伤处多余的ye体擦干净,丁宿之接着从匣中拿出一瓶膏药,用指尖挖出一点,细细涂抹在张寻崇的创口上。
膏药气味清新,抹在掌心触感清凉,但又有些微微的刺痛。这种疼痛张寻崇尚能忍受,就是感到有些奇怪,于是问丁宿之:“昨天不是药油吗?怎么今天改成这个了?”
丁宿之看了他一眼:“那个药原料名贵,我怕你穷得请不起我吃酒。这个药便宜些,就是比较麻烦。”
“哦,那赶紧换了吧,我可用不起。”张寻崇最近花销有点大,攒了挺久的积蓄眼睁睁没了大半,眼下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今天丁宿之给张寻崇抹药时格外的细心,捏着男人的手腕把每一处发红渗血的地方都涂上了厚厚一层药,甚至还向他嘱咐道“疼了就说”。张寻崇以为他转性了,回了句:“你抹你的,不用管我。”
裹纱布时丁宿之也是小心翼翼的,甚至不和张寻崇搭话了,所有人都盯着男人猪蹄一样的手缠纱布。
事毕,丁宿之收拾药匣时,站在一旁许久的沈薪开口道:“以后我来帮张大哥上药就好,不用麻烦丁郎中了。”
“也好。”丁宿之一乐,巴不得自己省事,将药匣推到沈薪面前,解释了一番用法,“这个药粉用水混成膏状,敷上伤口,再用纱布包好就行,每日一次。等到第二日,将瓶中药丸放入热水中化开,让他泡手一刻钟,将残留药膏化去,擦干水,再重复涂抹上新的。匣子里是七日的量,七日后,伤情应当能好转很多,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拿刀了。“
沈薪认真听他讲,随后点头表示全部记住了。
听完,张寻崇却是一惊,心想这哪里是便宜药啊,你这不是在忽悠人,他这种烧伤七日就能痊愈拿刀,这药怕不是神仙做的!
他刚想问个究竟,可丁宿之像是有人撵他脚后跟似的,放下匣子,丢下一句“告辞”就立刻离开了,张寻崇甚至还没开口。
“丁郎中今天好奇怪。”张寻崇望着紧闭的门,不解道。
“确实。”
“他是不是向我隐瞒了什么?”张寻崇想挠挠肩膀上的痒处,然后意识到自己手不方便,“这药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