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没什么能报答张捕头的恩情,不如……”
张寻崇赶在他说话前,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还有约要赴,不打扰沈公子了,咱们有缘再会。”说着,他起身告辞。
沈薪也不强留他,将人送到茶楼门口。
他望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慢慢卸下笑容,姣美的容貌覆上一层疏离冷漠之态。他往茶楼内瞥去一眼,竟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今天馆子里客人不多,茶馆内跑堂的伙计上上下下忙活了一圈,发现还有张桌子没有收拾。他嘀咕了一声:“奇怪,刚刚这里有客人吗?”
伙计收起桌上杯碟,发现茶壶外壁早就凉透了,两只茶盏中的茶水却热气腾腾,拿起杯子时还被烫了一下。
“哎呦,怎么这么烫!”
失物归还原主,张寻崇了却一桩小心事,整个人都Jing神焕发了几分。
到了迎客楼,赵国良和李相书早早对喝上了,小菜都吃下去小半碟。俩人招呼张寻崇过来坐,问他还要不要再点些什么。
张寻崇将刀放在桌边,撩衣坐下,把小二叫过来又加了几份清淡的菜:“我少喝点,今晚要巡夜。”
“害,那就没劲了,还不如只带小李来。”赵国良撇嘴。
“嘿嘿,让我碰上,怎么着也得吃点再走。”张寻崇执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片切好的酱牛rou,满口咸香。
听他说完,赵国良把酒送到嘴前,却不喝,整个人被点了xue似的定格在那里,只有一双眼睛甚是不解地上下扫视张寻崇,似乎从没见过男人这副模样,半晌他才问了句:“捡钱了?这么开心。”
张寻崇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是弯着的,见到沈薪后,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极好,便不自觉地将愉悦展现在了脸上。他收敛起笑意,掩饰道:“没有。”
赵国良见他否认,更疑惑了。
李相书挑起眉毛,拉过赵国良,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个人齐齐笑了,玩味地看向张寻崇:“你是不是对哪个美女动心了?“
听罢,张寻崇瞪大了眼睛:“别胡说!”
“别想糊弄过去,衙门碰到你时你蔫得像只死老鼠,现在乐得跟朵花似的,不是碰到姑娘还能是什么?”赵国良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李相书,“你说是不?”
李相书点点头,也赞同赵国良的说法。
张寻崇掏出钱袋,在赵国良眼前晃晃,又收入怀中。
“哎哎哎,张哥!我说笑的。”赵国良可不会和钱过不去,挂起笑脸,“再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嘛,美人谁看了都会心动。”
是啊,谁看美人不会心动?
张寻崇心说也是,沈薪风姿绰约,容貌不俗,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念念不忘实在正常,面前这俩人看到沈薪,说不定都会走不动道儿了。明白这事之后他也不再纠结,又往嘴里塞了几筷子菜,和两个人唠到天黑,最后不但还了赵国良酒钱,还付了这一桌饭资。
赵国良觉得惊奇:“嗬?你今日是吃错药了?”
张寻崇瞪了他一眼:“吃你个gui孙。别把小李带坏了。”
“草,胡扯,我干啥事了,什么叫带坏。”赵国良不满。
张寻崇站起身:“我先走了,晚上还要巡夜。”
赵国良拉住他:“等会,你昨晚不刚巡过一班吗?”
“韩三宝家里有急事,他和我换了。”
“那个二五仔次次找借口偷懒,你真信他?”
“既然说定,便不改了,偷懒一事我之后再找他问个清楚。”男人拿起刀,留下二人,先行离开。
张寻崇没曾想,这次换班还真是凑巧。
深夜,寒气浓重,阿虎蜷在牢房一角,仅靠着掌心升起的一簇小小火苗保持温暖。他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棉衣,驭火的能力又十分生涩,难以抵御牢中冷意,手脚早已冰凉僵硬。
阿虎几乎冻僵,各处关节都凉透了,人也渐渐意识模糊。他觉得自己在牢中可能都撑不过两日,一闭上眼睛就能去见爹娘了。
忽然,眼前有人影闪过,阿虎随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张寻崇。
阿虎吃惊:“张捕头……”
张寻崇捂住小孩的嘴巴,示意他噤声。男人抱着他跑出镇子几里地,在一间废屋停下脚步。阿虎被张寻崇裹在一件厚实的棉服中,手里塞入一个鼓鼓的行囊。
“你被缉火营抓去绝无好下场,我还没见那些家伙放出过人来。”张寻崇语气不善,说出的话却让阿虎感动不已,“这回救你就当我是善心泛滥。你以后若敢用火伤人,为非作歹,若被我知晓,你就是逃去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亲手把你抓到手,然后押去缉火营的大牢!听清楚了吗?!”
小孩被他吓到,想哭却又不敢哭,只是一个劲点头。
“这点盘缠你,离开项州,去别的地方落脚吧。”
小孩抹了把眼泪,又迟疑了:“可我的爹娘还……”
张寻崇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