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生日祝福,一整个区域都是他们欢呼大笑的声音,我猜自己的脸一定比端上来的火龙果还要红。
一番笑闹之后,我们结束了午餐。
随后,我意外碰到了从前的同学,一个腼腆的女孩子。我们在街边相遇,我当时正在等车,她有些羞怯地上来说话,我一时没有记起她的名字,只好礼貌微笑。
“真的是你呀”,她笑着说,“毕业之后咱们就没再见过了。”
“嗯”,我说,“不在一个学校想碰到不容易。”
她笑起来,一边的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你今天过生日啊,生日快乐。”
“欸?”我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刚刚也在店里吃饭?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头,“嗯……毕竟以前关注过嘛,你的生日在2月28号,我知道的时候还想,万一迟一天,就只能四年才过一次生日了。”
我也笑起来,“是,幸亏早一天出来了。”
她别了别耳边的碎发,白皙的脸上浮起微微的红晕来,“那时候好多人喜欢你呀,现在应该也是吧?我还……特意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就是,那封信是不是挺幼稚的?”
“嗯?”什么信?
“3月19号,不知道你会不会早就忘啦,我把信悄悄夹在你的语文书里了。”
3月19日?319?
我没有忆起她说的信,却瞬间想起段霄卡上的那个数字。
我在街头应付着送走了一位从前对我有好感的女孩子,心里止不住地开始想他。
真是……无可救药。
?……
晚上,只有我和段霄,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约定,两个人的生日都要空出时间单独庆祝。
酒店顶层的餐厅里,我们占据了窗边视野最好的位置,洁白的蕾丝桌布上摆一只细颈瓶,瓶子里插一朵新鲜的玫瑰,花瓣半开半合,嫩绿的花枝斜斜地倚在圆滑的瓶口。
我看看场中,除了我们,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餐点不紧不慢地被送上来,白色的骨瓷盘里一片诱人食欲的色泽。
“十八岁成年好像没有什么道理”,段霄笑着说,“十七岁和十八岁难道会有什么质的变化吗?”
他为我剥出一只虾仁放到我面前的餐盘里,“但社会默认我的小锦从今天开始可以做一些以前不能做的事了,同样,也要负起从前不必负的责任。”
我吃掉那只大虾,鼓着腮帮子看他,他伸手帮我将嘴边的汤汁擦掉,“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一直是小孩就好了”,我说,“长大了也没什么好处。”
他愣了愣,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在爸爸这里,你可以永远是孩子。”
他端起手边弧度饱满的酒杯,轻轻晃动里面深色的液体,“来,干杯。”
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不熟练地品尝杯中之物,唇齿间被酸涩的汁液盈满。
我放下杯子,说,“不好喝,太酸了。”
段霄笑着说,“小傻瓜。”
他笑着看我,静静地看了好一阵子,直把我看得不自在起来,“小锦越来越帅气了,是个小帅哥了。”
“什么啊”,我涨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说喜欢男孩子,是真的只喜欢男孩子?”
我没想到他突然问起这个,点头回答,“嗯,只喜欢……男孩子。”
他笑着说,“好,小锦自己清楚就好,这条路是不好走的,但爸爸会永远做你的后盾,不要害怕,但也不要放纵自己。”
“嗯。”
“快吃吧,吃完了让他们把蛋糕拿来。”他没再多说,只是帮我处理食物。
待我吃完最后一点鹅肝,段霄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给我。
“生日礼物。”他笑着说。
“嗯?”我接过来,看看他,低头打开了上面深蓝色的缎带,里面是一串崭新的钥匙。
车?
不对,是……
“是安平府那边的新盘,给你选了一栋前后都有花园的,离家也不远,要是以后想自己住就可以住那里,装修图纸一会儿回家给你看,都不喜欢的话就自己再和设计师谈一谈,让他们重做。”
“我不要自己住!”我放下钥匙,抬眼去看他,他只是笑,“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去,只是先给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
“……什么时候都不想。”我低声说着,垂下头,眼睛向上迎住他微笑的目光。
他大概是不相信我的,觉得我总有一天会抛下他,走向和别人的未来。
蛋糕随后被推过来,蓬松的奶油上点缀了深红的樱桃,我闭着眼许愿,吹熄了暖色的烛光,那丛火苗在段霄的脸上倏忽照出幽深的影子,很快就消失不见。
“许了什么愿?”他笑着问我。
我抿抿唇,“说出来就不灵了。”
烛光熄灭,我们踏上回家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