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余沅冲南序町撒娇喊道要吃火锅。
病人的请求自然遭到医生的拒绝,而爱人的哀求却受到爱人的宠溺。
南序町只是斜眼轻看了余沅一眼,没说话。
余沅知道南序町同意了,因为他眼角带着笑。
去地下停车场的路上,余沅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绕着南序町转圈,嘴里夸赞南序町英明神武的话更是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蹦,生怕晚一秒南序町就改了主意。
南序町也笑着看他耍宝,他印象中的余沅就应该是这样的。
快乐且自由。
想到这里,南序町却又沉下了脸,神色Yin郁。余沅一直在注视着南序町的表情,今天南序町坐了一天班,他在外面的走廊上坐着看了他一会儿,病人很多,南序町也很疲惫,所以余沅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让南序町放松一点,却看到他顿变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
“阿序……”余沅伸手去扯南序町的袖子,愣神的南序町回过神嗯的一声,余沅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上了车,南序町才觉得不对劲,他掏了掏兜。
果然,手机忘在办公室里了。
“沅沅,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手机忘拿了。”
“嗯嗯。”余沅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
南序町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余沅趴在车前扭头看着那愈行愈远的背影,仿佛回到了他们分手那天,南序町也是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所以南序町也没看到他脸上的泪。
南序町出了电梯走进医院。
夜里有风,吹起他的衣角,医院前台有个小护士在值班,南序町抬脚上了二楼。
走廊很静,灯光大开,白瓷板上都闪耀着灯光,南序町快步走向办公室。
转身经过二楼楼梯间时听到了细弱的声音。
那声音原先很弱,是个男声,清秀还带着脆音,好像在和谁打电话。
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南序町竟然没有移开脚步。
他长身而立站在远处,隔着一道微微开着透着亮光的消防门。
嘟嘟嘟的几声,对面接了电话,男孩好似很高兴,他的声音带着雀跃,南序町能猜到他脸上一定带着笑意,只是电话接通后男孩一直没说话,沉默了几秒后,男孩才小声谨慎地喊出一声“喂。”
对面似乎说了什么,南序町听不真切,也猜不到,男孩只是冷静问“你在哪儿?”
接着对面又说了什么,南序町猜测可能是在告知地点,回答那个在哪儿的问题。
男孩又沉默了很久,南序町听到了啪嚓的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南序町判断出来。
男孩在吸烟。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南序町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尼古丁的味道顺着门缝飘出,南序町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南序町站在门外,医院里禁止吸烟,大部分人都会躲到楼梯道偷偷吸一口,南序町想要上前制止,却突然听到男孩的怒吼。
“你为什么你来看我?!宋昭,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啊?”
男孩声音压抑带着质问朝手机吼,吼完后才深深呼吸,沉重的喘息声在楼梯口蔓延开来。
对面似乎又开始对男孩解释,可是却被打断了,男孩嘲讽冷哼“呵!比赛?!比赛……”
“宋昭……”接着男孩的声音软下来了,他的喘息声更重了一点,南序町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响声,那是个药瓶子,男孩在吃药。
硬生生吞咽的声音混着响动传到南序町耳朵里,他不知站了多久。
“我快要死了,你知道吗?我要死了,我们连……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呜咽声慢慢传开,男孩在哭。
那是压抑很久后的一瞬解放,明知绝望后的一丝妄想。
走廊里一阵清风吹过,南序町才缓过神,他感觉自己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久到脚发麻。
南序町陪着男孩站了很久,他突然意识到余沅还在等他,刚想走,男孩却动了,他扶着那扇门站起,南序町反射性地转身要走。
男孩出来了,南序町扭头撇了他一眼。
男孩长得很清秀也很瘦,不太高,整个人看上去不出彩,浑身有种忧郁的感觉,不合群很孤僻。
他穿着病号服,整个人却显得空荡荡的,很白,泛着光的白,更像是一种病态的异色。
男孩缓步走出来,南序町发现他有些踉跄,走得很慢,细瘦的手臂撑着墙壁慢慢走着,只是低着头也不看前方。
路过他时,南序町发现他身上已经没有烟味只有一种经久不息的消毒水的味道,似乎已经侵入他的肺腑,从内里散发出来的颓然之气。
南序町双手插兜看着男孩的瘦小背影,突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南医生。”
南序町回头,是查房的小护士。
“嗯。”
小护士“南医生你怎么还在医院呢?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