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沅为了复查特意和同事换了上午的班。
早上醒来的时候,南序町已经缩在了他怀里。耳朵贴在他胸口,一只手拉着他的衣服,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大型犬。
余沅没动只是那样抱着他,搂得很紧,南序町却没有醒来,眉头舒展了几分。
两人吃过饭,南序町在卧室换衣服,余沅见他久久不出来,好奇地去寻。
刚一进门,就见某人长身而立站在衣柜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余沅伸手敲了敲门。
砰砰砰几声伴随着余沅的问题“阿序,怎么不下去?”
南序町见他来了,伸手指了指衣柜。
余沅不解“怎么了?没衣服穿了?”
南序町摇摇头“不是,你帮我挑。”
余沅失笑,走到衣柜前伸手拿起衣服,嘴上却还抱怨着“你不会自己找吗?”
“不,想让你帮我找。”南序町这话任性极了,但是却犹如春风化雨。
那是破冰前的裂痕。
余沅疑似不懂却又很懂,只能犹豫着问“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的关系岌岌可危,命悬一线。
可余沅仍然爱他。
正在低头整衣领南序町抬起头轻督他一眼,长手抚平衣服的褶皱,牵起他的手。
南序町手很大,轻轻松松能够把他的双手包裹在手里。
四手交握,南序町的拇指摩挲着他的手面,余沅要退后缩回手却被拉着。
他的双手被南序町握着放到嘴前,唇瓣将沾未沾挨着他的手指。
南序町微弯着腰,黑白分明的眼睛仰视着他,眼里的炽热如同烈火焚烧,他深陷在其中不可自拔。
“你觉得我什么意思?”南序町沉声问他,把这个难踢的皮球扔给了他。
余沅垂下眼睑不看他。
南序町又问“嗯?沅沅,你觉得呢?”
余沅把手抽了回来,他觉得不真切,幻似一场梦。
如果是梦,那就永远别醒来。
“我……”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南序町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我配吗?你不恨我?我该怎么觉得?”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南序町只是很平淡地轻声“嗯”了一下,又去牵余沅的手“你知道的,你的心知道。”
长指轻点了一下他的心脏。
南序町的安全屋,也是余沅的禁区。
“你说错了,我的心已经坏了,它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南序町搂住余沅,两颗砰砰直跳的心脏隔着薄薄的胸膛,南序町搂得更紧了“它没坏,一直都没坏。”
余沅回搂着南序町的肩膀,鼻头一酸,泪便落下来了。
“没坏吗?它还是好的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为什么,阿序……”
南序町听着余沅的呜咽声,心里竟不合时宜地生出一份庆幸。
庆幸余沅还在,庆幸那颗跳动着的心脏。
到了医院,南序町先是领着余沅去了二楼办公室。
南序町身材瘦削又生的高大,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又是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余沅看着他朝自己走来,神色平淡,要不是熟悉他,余沅觉得南序町脸上不会有太多的表情。
他身后跟着一个小护士,南序町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余沅知道他要去查房。
在纸上写下什么之后,南序町才抬头看他“你能自己去复查吗?”
余沅点点头,“嗯”了一声,在护士好奇的眼神下转身下了楼。
只是同手同脚的步伐出卖了他,小护士抱着手里的夹板低头笑,南序町也注意到了。
“好笑吗?”小护士吐了吐舌头,吐槽道“南医生,你也在笑啊?”
南序町脸色一僵,笑意便凝固在他脸上。
“是嘛。”
小护士点了点头。
余沅下了二楼,挂了号等在门诊室门口。
走廊上坐了三三两两的人,余沅等了好久才进去。
“小沅。”
许主任见余沅来了冲他招招手,余沅坐在他对面。
“许叔叔。”
“嗯。”
余沅复诊后准备去二楼找南序町,路过病房时听到了2043病房里的声音。
林清琳抱着怀里的夹板低头朝坐在病房里的男生说话“小舒,你怎么又不按时吃药了?”
男生坐在病床上,他盘着腿。身上穿着蓝白的病号服,背对着余沅低着头,后颈凸起的骨头,他脖颈很长又白,肩头很薄,整个人套在病号服里,但是病号服还是空荡荡的。
余沅站在门口,男生还是没说一句话,林清琳又好说歹说,“小舒啊,你还年轻,有家人又有朋友,你还有未来。你要好好吃药,明白吗?”
不知道是那句话戳中了男生,他才开口,是清脆带着些弱态的声音,很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