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忌尘整个人都是愣愣的,脸上的红慢慢蔓延到脖子根儿,眼睛睁大了,却又没敢对上邵凡安直直望过来的视线。他嘴唇动了两下,嗫嚅道:“我……”
突然之间,两人脚下传来一阵异动。
二人神色皆是一变。
整座小阁楼紧跟着轻晃起来,一旁堆积的杂物发出咔咔的磕碰声。
这震动大概持续了一呼一吸间,既而又恢复了平静。
邵凡安猜道:“地龙翻身?”
结果没过多会儿,那股微弱的晃动感又出现了,跟方才相同,一样是很快就消失了。
“不像。”邵凡安自己推翻了猜测,又转身往楼下张望了一眼,“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从阁楼里往楼下看,下面的房间被竹帘隔着,其实看不见外头,可是能听见动静,一楼那边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还有阵阵人声,可惜离得太远听不到下头到底说了什么。
情况有变,邵凡安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别的了,回头和段忌尘对视了一眼。段忌尘脸蛋儿还泛着红,被他冷不丁一眼看过来,神色还有些傻乎乎的懵。邵凡安怪无奈的,朝楼下努了下下巴。段忌尘如梦方醒一般,转身就要往下跳。邵凡安赶紧在后头拽了他甩过来的头发一把,急道:“慢着,没记错的话,楼下隔壁屋有水缸,你拿木盆打些水来,我这样出不去,得稍稍清理一下。”
之后段忌尘打了水回来,又堵在门口守住门,邵凡安草草擦洗了一下,麻利儿套上裤子勒上腰带,带着段忌尘下了楼。
下楼一看,竹楼里几乎空了,所有弟子都出动了,只剩下丁小语一个人。
他俩和丁小语问了下事情经过,这才知道似乎是shi林那边出了事。那个方向正是玄清真人闭关的地方,段忌尘神色顿时一凛,急忙赶了过去。
待二人匆匆赶到时,其他人早就已经到场了。
众人都围在石洞洞口,江五抱着胳膊站在最边上,脸色黑沉沉的,瞧着就不太痛快。邵凡安往他身边走,他回眼瞧了自己徒弟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干什么去了,找你半天。”
“我,呃、刚刚随便四处溜达了一下。”邵凡安瞎掰了一句,也不管他师父是信还是不信了,赶紧追问道,“师父,这是什么情况?”
“可能是破阵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障碍。”江五不大耐烦的啧了一声,“跟这儿杵着能看出个鬼来,谁知道下头到底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守墓的阵法竟如此难解,连玄清前辈都不能顺利破阵吗?前辈在里面不会遇到危险吧?”邵凡安探头想往洞里看两眼,但洞口处被一团浓浓的雾气包裹着,啥都瞧不真切。他特意走近了几步,还调了个方向,再朝着洞口望了望。结果这一眼扫过去,洞里什么情况依然看不清,却刚好瞥见了站在对面的沈青阳。
沈青阳身后跟着他那群小师弟,眼神带着几分探究,没看洞口,不错眼珠的正在盯着邵凡安。
邵凡安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想起来他蛊毒发作时,又往人脸上玩命贴,又死抱着人不撒手的,立马觉出尴尬来。主要这事儿没法解释啊,他略有些心虚的把视线错开了一些,一时之间,都不知日后该如何同沈青阳相处。
另一头,段忌尘也站到了代华身边。代华脸上又覆上了那个面纱,正蹙眉紧盯着洞口。贺白珏站在旁边,轻声道:“忌尘,你怎么才赶来。”他看了眼代华侧脸,又道,“代前辈很担心玄清前辈。”
段忌尘本来有话想说的,看了看自己小师父,又看看贺白珏,眼神虚晃了一下,往邵凡安这头瞥了一眼,抿了抿嘴唇,也没说出口。
所有人都围在洞边,山洞里还是在一阵阵的引发地动。可说是地动,实际上这种有频率的摇晃,更像是一种范围巨大的波动。众人想进去帮忙,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玄清真人在里面闭关,外面的人不知其中情况,稍有不慎,怕是会弄巧成拙。
可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段忌尘担心师父,想硬闯,召狼影的符纸都拿出来了,又被代华拦下,说怕有冲撞。
段忌尘一脸急切:“那怎么办?”
一时间无人应话。
江五掏出酒壶来,对着猛灌了小半壶酒。喝完一抹嘴,上前几步,高声道:“让开,别挡着路。”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符纸,平展在手心里,然后蹲下身子,一个覆手,直接将符纸扣在了地上。
江五嘴唇微动,默声念了口诀,手掌一离地,一团小小的白影歘得一下窜进了山洞之中。
那玩意儿跑得太快,谁都没看清具体是个什么,只有邵凡安离得足够近,看到那影子似乎长了四只短短的爪子,后面还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小尾巴。
小东西一钻进洞里,没过多会儿,洞口的雾气便散开了。江五把背后的斗笠甩给邵凡安,交待了一句:“给为师收好。”然后就大步踏进了山洞。
他进去没两步,那浓雾又重新包裹住洞口。
留在洞外的众人皆是一愣,邵凡安从没见他师父耍过这一手,猛一下也惊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