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辰犹豫一瞬,最终还是打算将事情和盘托出。
可他张开口刚想说话,便被武毅打断。
“迟了三秒,自己掌嘴三十。”
武毅看着他,冷冷道。
如果面前的男人还是那个小卖部的老板,方青辰现在一定会热泪盈了眶,满腹委屈。
然而,纵使离开了主家多年,刻在骨子里的侍奴规矩,让他在听到主子下的责罚命令后,没再有一秒钟犹豫,抬手便往自己的脸上狠扇。
“啪”——
“奴才领罚,谢大少爷赏赐。”
“啪”——
“奴才领罚,谢大少爷赏赐。”
“啪”——
“奴才领罚,谢大少爷赏赐。”
……
饶是方青辰努力克制,到了二十几掌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不禁涌出了泪花,眼圈也更红了,可手上的动作一刻也不敢停,更不敢去恳求男人的饶恕。
掌嘴三十算什么,若是主子高兴,赏他抽烂了脸,那他也合该受着恩赏。
“啪”!最后一掌打完,方青辰的双颊铺满大片火红的烟霞,就算抽肿了也是分外好看。
怕有碍观瞻,他的嘴角没有渗出一点血ye,全部咽进了肚子里。
武毅感到自己身体里的施虐欲燃起来了,想狠狠地扇几巴掌在方青辰脸上,他早就想那么干了。
“过来。”
听到武毅说话,方青辰膝行过去,不用武毅多加吩咐,就把自己红肿的脸蛋主动凑到武毅的手边。
“啪”!“啪”!“啪”!一连三掌,全部甩在方青辰右脸上。
至于为什么不抽左脸?无非是因为武毅右手使用不方便,用左手抽着顺手罢了。
方青辰始终直挺挺地跪着,仰起头承受,眼里闪着泪光,膝盖不曾挪动分毫。
“奴才谢大少爷赏。”
主子肯亲自动手训诫,自然是赏。
武毅打了人,心情好了大半,道:“说说吧。”
“是。”方青辰眼泪都不敢拭,重新跪伏回去,斟酌一下,道,“奴才的二哥在幼时曾被选为您的侍读,只待您上了学便会跟在您身边伺候。不料,二十七年前慕容家内乱,大少爷您因此失踪,二哥没做成侍读,便在内庭领了份差事。而在别人看来,方家上上下下早就是您的人了……
“大约是十多年前开始,一直有一股势力在妄图拉拢方家,奴才的父亲和哥哥不愿受此胁迫,那股势力见拉拢不成,于是报复方家,父亲和哥哥苦苦支撑,奴才万分小心,却还是让他们揪住了错……
“因着错处不大,罪不至死,奴才还是二等侍族的身份,只被罚了刑鞭一百,逐出内庭,成了外奴……
“父亲和哥哥给奴才找了份老师的工作,让奴才在临城这里避避风头。没想到那股势力还是不依不饶,想着找人jian辱奴才。因为按家规,奴才若失了清白之身,此生再无进内庭、得主子宠幸的可能……
“就是那次,您救了奴才……
方青辰伏在地上抽咽着,声音又颤又抖,“奴才知道自己很弱,奴、奴才很怕,如果这次那股势力不得手,那、那一定会重来一次的,奴才不想被那么多人Cao,所以、所以当时就勾引了您,只要奴才失了身,他们就不会再来了。”
武毅伸脚踢了他一下,嗤笑道:“瞧你这算盘打的。”
方青辰被踹翻在地,立刻又滚回来跪好磕头,声音颤抖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不知道那是您,请大少爷责罚。”
武毅不是第一次当工具人了,生气倒是没有多少,他更想知道点别的:“爷问你,那股势力是什么,不想说?”
“不、不是,奴才只是猜测,可能与二少爷有关,但没有确切证据。按照家规,家奴妄自揣测、意图构陷主家人,全家死罪,连坐三族。奴才……实在不敢妄言。”
武毅皱了皱眉:“二少爷?”
那个他所谓的“父亲”,慕容家的家主,还有别的儿子?
方青辰的回话很快就解答了他的疑问。
“二少爷名叫慕容泽,今年二十六岁,六岁时由家主从宗族中挑选出来,养在身边,自小聪慧识礼,很得家主喜欢。也有过别的家奴站出来说二少爷私下拉拢一事,却被家主斥骂了一顿,赏了两百刑杖,将那人贬为了下奴。”
什么意思,这是找不到他了就开始培养继承人了吗?那现在他回去算是什么位置。
武毅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已经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打了低分。
方青辰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的话越发不妥,身上一阵发冷:“大少爷,家主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找您,家主……”
“不用说了。”武毅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走到阳台边望了望,发现太阳已经落山。
“我该走了。”武毅的声音放柔了些,“你自己一会上点药,以后我不会来找你了。”
“您……不要奴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