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武毅淋着花洒,左手挤了点洗发ye,就往自己头发上抹。他的头发不长,搓几下很快就洗干净了。
忽然听见客厅里有点动静,像是人摔在了地上。武毅心中奇怪,不会吧,方青辰别是干躺着都能受伤。
他动作加快,几分钟就洗好了身体,全程都是用着左手。连头发都没擦,披了件宽大的浴袍就开了浴室门出去。
却没想到,开门看见的是一个跪伏在地上的人,姿态极其卑微。
武毅一愣:“青辰你……”
方青辰全身的肌rou都紧绷着,听见开门声,迅速膝行到武毅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奴才二等侍族方家二十七代嫡系三子方青辰,叩见主家大少爷。”
方青辰不傻,跪候的几分钟,已然猜到了这位和自己“深入交流”了两年的炮友的身份,正是当年因慕容家族之乱而失踪的主家大少爷。
想到自己这些时日不分尊卑的表现,方青辰脸上血色尽失。
武毅诧异地扬了扬眉,他还没见过方青辰这幅模样,瞧那脸色白得,比白纸还白。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方青辰跟在他身后膝行过去,停在武毅的脚边跪地伏好。
武毅垂下眸子,看着脚边的人,肯定地问:“听你刚刚念的那一长串东西,你……是慕容家的家奴?”
方青辰连头都不敢抬:“回大少爷的话,奴才是。”
“怎么知道爷的身份的?”
“回大少爷,是家主令。”方青辰膝行到桌台前,取过玄铁令牌,然后双手高举呈给武毅,“慕容家主令由第一代家主以天外陨铁制成,此后便成了家主信物,代代相传。每个奴才都要熟记家主令的特征,见此令如见家主,不可违逆。”
武毅接过家主令,随意翻看几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铁块,重倒是不怎么重,也不知道卖给收废品的能不能卖五毛钱。
如果十四岁那年,自己没有那点可耻的自尊心,不屑于去用老头留下的东西,而是打开那个铁盒,早点拿到这块牌子,他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或许,他的右手就不会被废了,他的身体也不会……
武毅沉默得越久,地上跪着的方青辰越是惊惧,他被Cao了大半天,本来体力就不足,还强撑着按标准跪姿跪好。现在身体已经在颤颤巍巍、摇摇欲坠了。
武毅回过神,看见他这样子有些好笑:“得了方老师,我还不知道你,跪不了就别跪了。”
方青辰浑身一颤,稳住身形,又重重磕了几个头:“奴才跪得住,奴才跪得住的。”
先前不知道大少爷身份就罢了,如今知道却还敢不敬主上,被活活打死都是轻的。
“二等侍族……还是嫡系……”听起来在奴才中等级还比较高。武毅一边摩挲手中的家主令,一边思索,“你怎么会到临城来?”
方青辰额上滑落冷汗,不知该如何回答:“奴才、奴才……”
“不愿意说?”
“不、不敢,奴才原是内庭侍奴,是、是因为犯了太多规矩,被逐出内庭,成了外奴……”
“哦?方老师那么柔顺,会犯那么多规矩,爷可不信。”
武毅眯了眯眼睛,身子往前一倾,抓起方青辰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然后用左手捏住他的下巴,盯紧了他的双眼,问:“两年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嗯?”
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方青辰的头上,脸上,方青辰睁大了眼睛,这股强大的压迫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前不久还抱着他称赞他身体柔软的男人,忽然就成了能掌控他生死的主子。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毕竟那只是他的猜测……
“方老师,爷对奴才可没有什么耐心。”
武毅松开了手,慢悠悠地靠回沙发背上,冷声说道。